顾绫甜甜道“阿娘真好。”
母女二人挽手过去,旁人自然会跟上,一时之间,浩浩荡荡的人群便朝着百岁亭走去。
侍女伸手推开百岁亭的门,里面的场景便尽现眼前。
那一瞬间,顾绫脸色煞白,犹如冬日雪,秋夜霜,苍白如纸,不带分毫血色。
就像是被人一下子抽干全身的血液,苍白虚弱到无法支撑。
顾夫人更是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口中气得说不出话,只指着里头的人,咬牙道“你你们”
此时的百岁亭中,沈清姒与谢慎赤身,交缠在一处,白花花的身子看了令人恶心,空气中弥漫着麝香的气味,二人不堪言说的部位,还紧紧连在一起。
两人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所谓“捉奸在床”,没有比此时此刻更证据确凿的。
他还嵌在她身体里,两人亲密地如同一个人。
四周一片寂静,安静地如同坟墓,只余下清风拂过树梢时的沙沙声。
谢素微一手一个,扶住顾夫人和顾绫,怒目喝道“你们还不穿衣服”
这一声怒喝,喊回众人被惊走的神魂。
谢慎连忙推开沈清姒,疲软的部位滑出来,丑陋难看。妇人和少女都举起手中团扇,遮住脸颊和眼睛,身体力行何谓“非礼勿视”。
实则,团扇后的一双双眼睛,互相对视着,眸中充满戏谑和兴奋。
逮到一场活春宫,人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刺激的经历
云挽回神后,匆匆忙忙打开四周的窗户,让亭中污秽的气息散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顺手将香炉揣到怀中,趁着开窗的功夫,轻轻扔到池水当中。
谢慎二人匆匆忙忙披上衣服,谢慎咬了咬牙,一把推开沈清姒,干脆利落跪在顾绫和顾夫
人跟前,涕泗横流。
“舅母,妹妹,是她勾引我,我绝没有绝没有背叛妹妹的心”谢慎哭得情真意切,“妹妹,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顾绫虚弱地靠在谢素微身上,眼泪顺着眼窝淌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伤心欲绝。
谢慎膝行两部,攥住她的裙子,哭道“妹妹,我是一时糊涂,你要原谅我。”
他哭的比顾绫还要伤心,更加真诚,就像是他被沈清姒强奸,此时此刻他才是受害者那样,哭诉道“妹妹,我对天发誓,绝不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顾绫往后退了一步,苍白的脸,因愤怒有了一丝红润,“你别碰我”
她极是恶心,怒道“三殿下的话恕臣女不懂,臣女萤火之光,岂敢与三殿下这等天潢贵胄相提并论,还请殿下慎言”
此言,竟是不承认二人的婚约。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兴奋。三殿下和顾家长女的婚约,一直是京中各家心照不宣的事情,甚至因着顾绫的缘故,三殿下吸引了许多官宦权贵站在他身后,支持他夺嫡。
若是、若是顾家女另择枝桠而栖,不嫁给三殿下,那朝局想必会有很大的变化。
目睹此事,回家可以与自家夫君说一说,或许有些好处。
谢慎的心猛然一凉,深恨自己为何忍不住,在顾家就要了沈清姒,叫人抓个现形,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谢慎咬着后槽牙,低着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厉,随即仰起头,看着顾绫,凄凄惨惨道“妹妹不肯原谅我,我我唯有以死谢罪。”
他眼神悲凉,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哭道“妹妹,是这个女人勾引我,是她给我下药,若非如此,我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着,又是一巴掌。
他用了全力,两巴掌下去,谢慎俊美的脸颊,已泛起红血丝,肿胀鼓起,凄惨不已。
他跪在顾绫跟前,低声下气道“妹妹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他形容凄惨可怜,跟以往风度翩翩的俊美模样大相径庭,不由得引起旁人的怜惜。顾绫清晰感觉到,身后几个人的怒火降了些。
甚至于还有清浅的“三殿下也很可怜”这样
的话语。
顾绫心下冷笑,他可怜,他有我可怜吗
顾绫摇了摇头“三殿下,阿姒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了解她的为人,她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污蔑她。”
“你既对她有意,就负起责任,切莫切莫将事情都推在她头上。”顾绫哭的断断续续,拿帕子敷面,低声道,“阿姒只是个弱女子,你既、既然要了她的身子,就对她好一些吧。”
顾绫此言,竟像是谢慎强暴了沈清姒,反而说是沈清姒勾引他。
而柔弱无助的沈清姒,只是个被强暴后,还被泼了一盆脏水的可怜弱女子。
一时之间,众人看谢慎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偷情就算了,哪个猫儿不偷腥,天下间男人大抵都不是好货色。可偷了腥,还把罪过都推给女人,就过分了。
刚才怜悯谢慎的那几个人,一向最心软,她们刚才会觉得谢慎可怜,现在就会觉得沈清姒更加可怜。
而她们越怜悯沈清姒,便越加憎恨谢慎。
谢慎是皇子,她们不敢恶语相向,可却挡不住一声声嗤笑。这些嗤笑声钻入谢慎耳中,使得他脸色胀红,心中生出极大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