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烧的”李靖梣一听,急忙从床上翻下来,趿拉着鞋来到外间,一脚踢开火盆
“哎,小心,烫绯鲤,烫”岑杙连忙过来拉她。李靖梣抄起旁边一条毛巾,裹在手上,捏着铁盆的沿将盆猛得倒扣。火被扣灭了,残烬散了一地。
岑杙看着满室的狼藉,一脸懵,“你这是做什么,让我看看烫伤了没有”
李靖梣没有理会她,蹲下来,先从灰烬中找到红色的佛珠,有点烫,捏了两三次才拿起来。还好火是从四周开始烧的,岑杙把它撂在了中间。
把佛珠上的灰烬吹了吹,又去捡地上的信纸,大都被烫出了黑洞,残破不全了。她把那些还能看得通通捡起来,边捡边生气道“你就这样糟蹋别人的心意吗”
岑杙有点委屈,“不,我不是想让你开心嘛”
“如果是别的东西,烧了就烧了。但这是信。别人一字一句斟酌写下的,都是对你的情谊,你就这么一把火给烧了当初还不如给狗”
岑杙噎了一下,不说话了。暗忖,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看信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把它锁上,放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即可。何必要烧毁烧毁这些表面的东西,就能把你记忆里的东西一并烧毁吗不会的。它只会陷得更深。”李靖梣把所有收集起来的信封砸在她手里,岑杙被动地接过,抱在怀里。
“你也说了这是一份记忆,只要不是糟糕的经历,就没必要销毁。那也是你的一部分。你难道也要把自己销毁吗”
岑杙愣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试探道“那我把它们再封起来好好保存不让你看到。”没有反对之声,她转身默默走了出去。
回来时,李靖梣已经躺回了床上。岑杙钻进被窝里,贴身依偎着她,“绯鲤,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时候很幼稚”
“没有。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很开心你有这样的觉悟。但我其实不需要你这样做我想要真实的你,好的坏的,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都是你。我不需要你为我分割过去,我只要现在这个完整的你。”
岑杙心里百感交集,紧紧抱着她“绯鲤,你真好。我之前好害怕,一直,不敢跟你提。怕你不开心,怕你小心眼。其实,是我小心眼才对,你的心其实挺大的。”
后背马上挨了一巴掌,“你还说”
“咳,不说了”
过了一会儿,“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她为什么分手呢”
“你是真想听吗”
“嗯。”
“其实我已经说过了,她母亲,蓝阙女王挺厉害的,拆散了我们。”
“以你的个性,怎么会屈从女王的淫威肯定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哪有什么更深层的原因我那年才十六岁。可能就是不喜欢了。”
“不许逃避,顾左右而言他。”
“好吧。如果非要说一点,她温柔、善良、美丽,像株温室里的花,被精心裁剪成了女王期待的样子。但她也有自己的缺点,就是不够坚韧。她们那家子其实挺奇怪的,女王明明又精明,又霸道,像只母老虎,还带点自恋。但她却把自己继承人培养成了温柔、顺从的小绵羊。相较而言,蓝棉杲倒是从小就有她母亲的影子。”
“你不喜欢温柔、善良、美丽的女孩子吗”
“不是不喜欢,相较而言,我更喜欢坚韧、勇敢、百折不挠的女孩子。她拥有花儿一样美丽的外表,但也有老虎一样强悍的内心。比如我眼前这个。”
李靖梣抿嘴敲了她一下,“贫嘴。”又过了一会儿,灯烛都熄了,屋里只剩两眼睛。
“窗户开着吗”
“一直开着呢是不是有烟味儿散散就好了。”
“你真行,在屋里烧东西。就不怕屋子被你点着了”李靖梣揪着她的鼻子道。
“我也不知道,当时胸口攒着一股热,就想证明给你看,可能脑袋被门夹了吧”
李靖梣“嗤”得一笑,“去关窗吧,已经没味了。”
“好。”岑杙下床关好窗,回来,“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李靖梣“嗯”了声,慢慢地爬到了岑杙身上,在她脖颈里嗅了嗅,“你是不是偷偷洗澡了”
“咳,哪有”岑杙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扭开脸。
“没有我都听见水声了,还哪有。鬼鬼祟祟,在自己家都跟小贼似的。”李靖梣扬着下巴轻轻磕她的脸,末了在她唇上“吧唧”亲了一口,鼻尖触着鼻尖,“告诉你,我也偷偷洗手了。”
岑杙没反应过来,脖子往旁边一抬,“碰了灰烬,当然要洗手。我又不笑你,何必偷着洗”
“你洗澡是怕我笑你”
“哪有,哪有”岑杙不承认,李靖梣道“我洗手却不是为了这个。”
“那是为何”
李靖梣慢慢把手伸进了她的里衣里,岑杙被冰了一下,瞬间清醒了,结巴道“今今晚吗”
“嗯。”
岑状元整个涨红了脸,哀求道“能晚一晚吗”
“为什么”
“等我把房间布置成大红色,铺上柔软的真丝地毯,床上再加张有弹性的真丝床垫。屋里摆满清香怡人的合欢花。旁边再安个双人木桶,撒上满满的玫瑰花瓣。我再把所有人撵出去住客栈一晚,避免打扰我们。再去户部请上三天假,一天假太少了对了,还得提前买个月信杯,我想第一天就试一试。”
李靖梣垂目默然,从她身上翻下去,盖上被子,“你继续想,我先睡了好困”
“哎,别睡,我还没讲完呢”
“算了,你要嫌麻烦,要不,咱们将就将就,就今晚吧”
“喂喂喂听见了吗别睡啊有话好好说,睡什么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