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春道“回月婕妤,这里头的红花、生乌草、水银、巴豆、益母草都加了十足十的量,孕妇浅尝便致小产,用量多了,日后只怕子嗣艰难。”
简宿涵心中也猜到了七八分,目前宫中有孕的唯有锦常在,自己充其量就是个混数的,这药还能使在谁身上,外间流言蜚语满天飞,只怕来者不善,届时锦常在的胎若没了,首当其冲便是自己的祸。
简宿涵阖目,飞速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才道“上次让你配的药,配好了么”
余长春从袖中拿出一包指甲盖大小的药递给她“回月婕妤,已配好了,此药催动血气,万不可过量,这些日子微臣且开几副方子止住您的月信,对外只说是安胎药便罢了。”
简宿涵接过来,无声攥紧,心头突突直跳。
婉妃,婉妃
是了,这女子从前的盛宠被自己夺来,怎么可能甘心泯然众人,原来早就在暗地里动手了。
简宿涵已确定幕后黑手就是婉妃,但要一举扳倒她,绝非易事,皇帝这么些年的宠爱也不是白给的,纵做了错事,只怕也会顾念旧情饶过几分,俗话说斩草除根,简宿涵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否则婉妃日后反扑,自己性命堪忧。
许久后,她才有些疲劳的轻叹了口气“余太医回吧,顺着小道悄悄的,莫让人瞧见了,日后还得劳烦你。”
“月婕妤客气。”
余长春躬身退下,内室便静了下来,知夏在外间候着,往里一瞧便见简宿涵靠在榻上兀自出神,静悄悄上前道“主子,底下凉,若困了去床上躺着吧。”
简宿涵从前有什么话都同她说,独这次,一个人尽藏在了心底,知夏想问,又觉得简宿涵心中自有章程,不言语也自有她的道理,只能忍了回去。
简宿涵肚子里又不是真的有块肉,她将枕头挪了挪,然后侧身靠在上面,轻声同知夏说话“陛下近日有去景和宫吗”
知夏闻言想了想,然后摇头“虽未曾记过,但大抵也是许久未去了,如今阖宫里仅主子您最得宠,外间都道婉妃已失了势,只是您素日不喜欢听那些流言蜚语,不知罢了。”
简宿涵静静望着她“那你觉得,皇上宠我多一些,还是宠婉妃多一些”
知夏笑开“自然是您,谁也比不上的,瞧,您一有孕,陛下就日日来看,纵发了脾气陛下也不见动怒,奴婢听九思说,陛下一个人在书房里拟了好几个字,许是在替未来的小皇子取名呢,婉妃又算什么。”
简宿涵闭了闭眼“你不懂”
皇帝不去婉妃处,并不代表就对她没情意了,日日来漪澜殿,也不代表就对自己有情意了。简宿涵不想对任何人抱着期望,她走一步看十步,每件事都做了最坏的打算,都说凡事需往好处想,可她却只能反着来。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她来异世,懂得的第一个词就是身不由己,只为了活着二字。
晚间,皇帝又来了漪澜殿,诚如知夏所言,他日日都往这里跑,若不是还要处理政务,只怕半步都不肯离去。
简宿涵给他绣的寝衣已经做好了,正坐在桌旁修剪线头,见他从外间进来,身上裹着寒气,也不似往日藏着掩着,把剪子放到绣筐里,起身抖了抖手中的衣裳道“来的正好,试试身量吧,也不知合不合适。”
皇帝在暖炉旁烤了烤手,闻言抬眼,见那寝衣玄色为底,肩膀用银线勾了简单的龙纹,袖饰祥云,简单大气,竟比内务府做的还要好看些。
皇帝蓦的笑了,他险些忘了这事“你真亲手做了”
简宿涵下意识皱了皱眉,把衣服扔到他怀里“还能有假的不成。”
说完又注意到他刚才说的“亲手”二字,似笑非笑的道“我没那闲工夫做针线活,底下丫头做的,陛下将就穿吧。”
简宿涵没有怀孕,脾气却比怀了孕的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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