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师兄弟一起去独孤彦云军中,给占襄侧翼施加压力。
让颉利可汗那边狐疑,我这边有新的情况。”
苏烈先是点头,但没有立刻动身,只是问道:“卫公,是什么情况啊?
弟子倒是可以去历阳郡公那边,但他要是问起,让弟子如何回答呢?您总得告知弟子啊?”
李靖长叹道:“河西战局有了新的情况,我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薛万彻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也许会影响李绩和你小师弟李宽那边的行动。
这可能是间接补救的机会,我也是希望万一那边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能让那边的压力小一些。
对了,独孤彦云那边有什么小将在吗?贸然让他给占襄施加压力,我这里有没什么把握啊。”
苏烈思索了半天,说道:“倒是有几位小公爷小侯爷在那边,尉迟宝林,段瓒,好像还有牛见虎也在那边。”
李靖急得一拍营帐的木质立柱,只听一声脆响,那营帐有摇摇欲坠的危险。
苏烈看到恩师如此,很是着急,李靖苦笑道:“尉迟宝林和段瓒还好。
这牛见虎怎么也在那边啊,万一有什么闪失,这让牛进达如何自处啊,独子上战场,这玩笑也开得?”
苏烈只好劝说道:“卫公,没办法,各家小公爷小侯爷,都争相攀比。
小师弟赵王李宽那里,不也有程处默、侯成和魏叔玉嘛。
您还没看即将出发到南方的太子队伍中的年轻一辈呢,长孙冲,李景仁,李崇晦,房遗爱,杜荷,都在齐列呢。”
李靖一听,立刻头大,向苏烈说道:“定方,你去吧,你和席君买都警醒一点。
我这边回头还会对占襄那边的战局,做出适当的调整。
千万要小心啊,希望李绩和你小师弟李宽他们,唉,自求多福吧。”
说着,李靖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很是无奈。
苏烈也只好执行恩师的命令,去找席君买,一起往独孤彦云的军中进发了。
而张公谨却带着一个人,匆忙的回来了,刚进到李靖的营帐,就看到门口的木质立柱都要断裂了,立刻喊人来修缮。
之后,他看到李靖正无力的坐在桌案后,以手拄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于是,张公谨急切的问道:“卫公何故如此啊,您还是先别着急了,在下已经差人把奏报送往长安了。
相信陛下定会有决断的,您看在下把谁给您带来了?”
李靖一听,抬头一看,原来是礼部尚书,莒国公唐俭,李靖马上起身,说道:“茂约啊,你怎么来了啊?可是有事?”
唐俭与李靖年龄相仿,曾在武德元年,升为中书侍郎。
唐初之时,唐俭与永安王李孝基等人,被刘武周俘获,狱中从元君实口中得知,独孤怀恩要造反。
当时独孤怀恩驻守蒲州,唐俭遣人揭发独孤怀恩谋反,所以,成了大唐的功臣。
李世民击破刘武周后,唐俭拜礼部尚书,授天策府长史,封莒国公,被特赐免死罪一次,算是李世民心腹。
只见他笑眯眯的拱手施礼道:“药师啊,我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吧?
呵呵,我听弘慎说起,你遇到难题了,是否一时间,找不到破解之法啊?”
李靖苦笑,让唐俭和张公谨都安坐下来,又让侍卫上茶。
他将之前知道的各方情况,都与唐俭又细说了一遍,并且,告知自己的临时补救办法。
唐俭喝了一口茶,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案,在思考着的对策。
之后,他笑道:“药师啊,陛下差我去与突厥各方接触,要劝降颉利可汗。
就目前看来,这算是缓兵之计,不过,以你现在的这些布局,我觉得我得走一趟了。
而且,与突厥内部的联系也得收拢一下了,我大唐先前打进去的楔子,这回得发挥其作用喽。”之后,唐俭不断捋须微笑。
李靖一听与张公谨对了下眼神,后者轻轻摇头,而唐俭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之后,他慢慢说道:“药师啊,你与弘慎都不外人,况且,到现如今的情况来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早在渭水之盟时,陛下就已经打算针对突厥一方动手了。
但当时正是武德与贞观交替,政局不稳,所以,也就让突厥占了一次先手。
那颉利可汗的所谓宰相,你们可是知道的吧,我所说的楔子就是他,这算不算是陛下布局的妙手呢?
呵呵,没想到吧,帮助颉利可汗统一突厥之人,就是我们大唐内线,赵德言。
我这次就是以劝降突厥为掩护,争取在他那里,得知颉利可汗的虚实,怎么样?这能否帮到你们啊?”
李靖和张公谨一听,立刻觉得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正好能在其他方面,给予李绩和李宽以帮助,这可不是外部施加压力的那微乎其微的作用啊。
张公谨小心的问道:“莒公,您这是以身犯险啊?这个人情,让我们如何能还得起啊?
而且,目前看来,劝降突厥的条件并不成熟啊。”
唐俭却笑道:“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更何况,那颉利可汗正沉醉于前隋义成公主和前隋萧后的温柔乡里呢!
我也是表面上,给他一种双方和解的假象,真正起到作用的,还是药师你的大军啊。
如若能将北方突厥一举拿下,这也会为我大唐,迎来百年的和平啊。
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只要能让突厥归降我大唐,我又何惜此身呢。”
李靖听到这里也不断的点头,说道:“那就劳烦茂约了,靖在此谢过。”说着,李靖向高义的唐俭拱手施礼。
张公谨也向唐俭施礼道:“莒公高义,大唐有您这样的忠直之臣,乃是社稷之福啊。”
唐俭却面无表情的小声说道:“陛下的皇子,都敢以身犯险,我又怎敢不自告奋勇的,去报答大唐两代君王的恩情呢。”
日头偏西,李绩一直在关注着天气变化,而且,还对李宽派出的所谓蝰蛇小队,没什么太大的期望。
而李宽却一直很自信,直到天擦黑,战东三兄弟,才气喘吁吁的,骑马来到李宽身边,战东拱手施礼道:“殿下,属下不辱使命。”
李宽听到战东这么说,很是高兴,他又看向战玄,战玄嘿嘿笑道:“殿下,巴豆下多了。
不光是马匹,估计突厥大营,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就开始闹开锅了,可得让咱们的大军不要嫌弃,味道绝对不好闻。”
在场的人都憋不住乐,就连李绩也摇头笑道:“贤侄啊,没想到你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啊。”
话音刚落,没等李宽回答,北面开始不断的聚集微风,茫茫的白色开始笼罩夜幕了,大雾如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