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系统,正常;电力系统,正常……”它似乎一个个系统检测过去,最后得到的系统是一切正常,但这玩意就是没起飞。
过了那么多年,难道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赶紧再找一艘吧,晚点被零他们发现就麻烦了。”指望她来修这东西,还不如想着让她徒手搓一艘新的出来,成功率都是零。
她当年学的那点飞船检测维修,已经是太过古老的版本了。
光明之心沉默了起来,陆秋也等着它给自己一个答案。
一分钟过去。
三分钟过去。
整整十分钟过去,它一点响应的征兆都没有。
“喂,不会是你也宕机了吧。”给她推荐瓦尔登号的时候这家伙半分钟就拿出了方案。
就算找不到,也不应该这么一直沉默着吧。
“正在……搜索计算,同时尝试重启瓦尔登号。”
这也是个方法,不过她觉得可能性不大就是了。
她又安静地等着,面前的屏幕好像黑了,她能感觉到空间里的能量少了一些,然后又开了。
没想到这个时代这种高精尖仪器遇到问题,还是先‘重启试试’。
比光明之心答案更快的是周围空间的震颤。
没想到重启还真有用了?
震感越来越强烈,就连她也有些站不稳,只能稍微扶着身前的录入器。
在摇晃中不知道是碰到了哪,周围发出了不同的响动。
坏事。
陆秋想着。
“光明之心,我刚才动到哪了么。”
“信号器,已为您关闭。”
还好问题不大。
陆秋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感受才更接近她平时坐飞船时的体感。
推力逐渐变大,飞船反推力装置启动后,一下子身体的所有压感都消失了。
等听到瓦尔登号已经离开塞勒斯的大气层后,她松了一口气,这才算是跑掉了。
“你设置好航向以后也断开连接吧。”
随着飞船的距离越来越远,连接处于塞勒斯上的光明之心就需要更大功率的信号传输,那样他们也就更容易发现她。
塞勒斯毕竟处于帝国中心,即使从塞勒斯起飞来不及,计算她的航线以后从别的星球派出飞船拦截还是来得及的。
“明白。”
作为一艘不新不旧的飞船,这上面单独搭载了人工智能。
她鼓捣了半天,让光明之心把这东西启动了。
“喂喂?瓦尔登的人工智能吗?我应该叫你什么?”
“萨麦尔。”
这声音一出,陆秋就愣住了,但想想其实也正常,毕竟这东西是格兰特弄的,格兰特又是罗切尔的IPS细胞诱导胚胎,所以他们——罗切尔、克里昂、格兰特的声音像是很正常的。
不过不得不感慨当时的技术,就连光明之心的声音也有一点机械感,这人工智能的声音居然还挺有感情的。
也不能说是有感情,反正听着挺像人的。
而且这名字,真不愧一脉相传,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好吧,萨麦尔,能给我介绍一下瓦尔登号上的设施么。”
“给我终端进入许可。”
克里昂这一手是真的害人害己。
她现在实体都不太能看见,终端投影在她眼里更是大马士革地毯的反面一样,只能一边靠光明之心辅助,一边给萨麦尔开启权限。
搞了半天才弄好许可,就连她都有点没耐心了。
又一次体会到残疾人的不容易。
“谢谢。”
“你还挺有礼貌。”
萨麦尔顿了一瞬,才忽略这个大概对他的问答数据库造成些许麻烦的感叹。
陆秋听到自己右手边有东西划过的声音。
“往后退三步,往左转九十度。”萨麦尔发出指令道。
这还要亲身体验啊。
她明显眼神不太好,居然还要她自己移动,这人工智能也太不体贴了。
她这辈子睡了太多时候,稍微运动一下也不是不行。
陆秋跟着萨麦尔的指令,走出这个空间。
这艘飞船没有审判者号或是联邦做旋臂旅行的大,不过对于现在的陆秋来说这不是个缺点。
她听着萨麦尔的介绍,四处探索。
它比一般的人工智能似乎更有感情些,介绍东西的方式更从她的角度出发,让她脑子里能完全出现哪些东西的形象方位。
她甚至能想象出格兰特当年一样样往这里面塞东西时的样子。
他是没有吃过任何苦,没有遇见她的罗切尔。
在外人看是尊容优雅的贵公子,其实自己心里有很多小心思,会给喜欢的人做很多事,准备很多东西,别的情侣有的东西,哪怕他看的时候嗤之以鼻,也会悄悄准备,还担心心爱的人喜不喜欢。
他专门备了一个房间,根据萨麦尔的描述和她自己的触觉感觉,是个粉嫩嫩到有点傻的屋子,是她的房间。
喜欢一个人,就会想用天鹅绒的垫子把她围起来,用珍珠缎带装饰,再用无数爱意填充。
哪怕对方是一个足以媲美生化武器的怪物。
她没有继续往下走,而是在这个房间停了下来。
地上铺着柔软的毛毯,手放在上面就被毛绒淹没,厚实到即使直接躺在上面也感觉不到地板的坚硬。
据萨麦尔说,房间的一个角落还有很多玩偶,这房间还有全息投影,和单独的环境调节器,以及香氛调节器,可以把这里变成任何一种她喜欢的模样。
“他知道我是怪物以后,大概很失望吧。”陆秋坐在地上,随手摸到一个玩偶,抱在怀里摆弄着。
任谁想象中的睡美人变成哥斯拉都会被吓到下半生和下半身都有阴影吧。
“并没有。”萨麦尔很快反驳道:“他只是后悔没有早就发现他们的阴谋。”
阴谋……这件事从一开始,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是阴谋了。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是社会性动物,没有一个人能不喝任何人有牵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