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意爱美,倒也正常,人无完人,没一二寻常爱好之人,必然有几分癖好。爱美无伤大雅,就是李长笑的小钱包有些遭不住。
这一日下来,李长笑家底掏空,再转头看那人儿,焕然一新,上之耳饰发饰,下至腰裙配件,全换了一副派头。行至街上,行人大多侧目,不知多少公子搭话。
那精心装扮,自是想给某人看看,她还颇有心机,在街边购一葫芦,也挂在腰间,里面打一二两酒,时不时学着某人,轻轻抿上一口,把神态饶是李长笑,也觉得好笑有趣,便把一些自酿的酒,分了一半过去。
夜色降临街边行人渐少,王如意见前方路径,并非回向客栈,不由觉得好奇,便出言问询。
李长笑仅回二字:“杀人。”
那杀意藏在风中,隐在土里,说出口时,又平平淡淡。
王如意问道:“杀谁?是你的仇人,还是我的仇人?”
李长笑将一路之事,王如意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述说了一遍。
既已然暴露,隐藏便再无意义,而王如意为局中人,亦是风云中心,自也该知道这些。那声音悠缓,将一切讲述完毕时,王如意再难掩愤怒,自己所遭遇的一切,竟早已是安排好的,那背后的牵扯让她惊恐,更担心自己的大余,会与自己一般,沦为牺牲品。
“所以从这一站开始。”
“你会保护我么?会保护我的大余,保护我的百姓。”
王如意双眼依稀,那大余背后的波澜,已非她所能拨动。
身旁白衣,成她唯一依靠,自然便将所有依稀,所有期盼,都寄托于一人身上。并非强求,仅是哀求。声声念念,期盼回应。
李长笑弹了弹她头,拍了拍长剑,笑道:“我可没那么伟大。”
“不过……”
“我正打算带你去杀人来着。”
闻言,王如意有些雀跃,眼波流转,本阴郁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一扫而空了。
她又见那剑客身影,长剑在腰,一身白衣。说杀人便杀人,丝毫不拖泥带水。她觉得好看,也觉得喜欢,全然便是年少时的幻想,映入凡间,落入心间。她暗暗决定,明日一早,再死缠烂打从李长笑身上,弄出几两银子,给自己也配上一柄宝剑,也要挂在腰间。
以后再杀人的时候,自己拿剑沾点血,也算是行侠仗义,浪客走江湖了。仔细一想,这不便是曾经,她幻想着走出朝堂,仗剑行走江湖的梦想吗?
拔剑,杀人,潇洒离去!
越想便越激动,便是不幸死在路中,亦是不往快活逍遥过。
正想着。
二人出了福羽城,行至一条大江岸边。
李长笑缓抽长剑,剑尖竖直朝下,随后松手,噗通一声…剑沉入江河之中。
江河激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