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端起酒杯呷了一口,仿若未觉。
陆罗再看眼奈舍,奈舍马上又拿出两张同面额的银票。
常青看了眼奈舍手上叠得整整齐齐的三千两,再次看向李寿。
李寿继续浅尝酒杯中的女儿红,依旧不动声色。
陆罗控制不住地睁圆了一双狐狸眼,搁这儿敲诈他啊啊啊!
别以为他不知道孟仁吉送到太医院医治,是常青亲自送去的,太子身边的心腹大内侍送去的伤患,谁敢收诊金药费?
更甚地连杜院使也被惊动了,亲自过问孟仁吉的伤势,连同两位院判亦为孟仁吉身上的内伤外伤诊了又诊,有院使院判的重视,接诊孟仁吉的太医见状,用起太医院的药材来,跟不要钱似的,流水般进了孟仁吉的肚子。
要不然就以孟仁吉那日那副快要断气的模样,哪儿能那么快就能出太医院!
而这一切,还不是尽因眼前这位东宫伸手的缘故。
太医院分文未取,孟仁吉便好了大半,随后便被安全无恙地送回孟府修养调补,他是应过孟良辰会赔偿诊金药费,那也就只赔偿回到孟府后,孟仁吉在孟府里吃用的那些汤药补品。
成倍算起来,三千两足矣!
陆罗恼火得心口起伏,却无法对李寿发出来,他只能拼命压着火气,再次看向奈舍,沉声令道:“全拿出来。”
“诺。”奈舍把袖兜里所有银票都掏了出来,还有四千两,尽数与前面的三千两叠在一块儿,总计七千两。
李寿眉眼微动,搁下还剩三分之一女儿红的酒杯,起身道:“如此,孤还有事儿,却是不能与二公子畅饮了。”
陆罗跟着起身叉手礼道:“恭送殿下。”
忽略掉陆罗语气中的僵硬,陆罗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李寿觉得既然钱已到手,他身为储君,应大度海量,便不计较其语气中的不大情愿之过。
微微颔首,他走出客座。
常青双手接过奈舍手里的七张银票,亦笑眯眯地转身,跟在李寿季宽之后,走出竹叶青。
季宽从始至终未有吭声,连多余的动作都无,直出了雅间,下到一楼大堂,他才特意慢行两步,与后面的常青并肩平行,哪里晓得竟是看不到那七千两了:“银票呢?”
“自是收起来了。”常青觉得季宽问了句废话。
季宽感叹:“殿下真陷进去了。”
“谁说不是。”常青也感叹,叹完快跑两步,追上李寿请示,“殿下,咱们接下来是去孟府么?”
李寿步出宝莱楼大门,抬头望着天色,金乌已快西落,照得他满眼霞光:“孤便不去了,你把银票给夭夭送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