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有些……”有些什么,季宽看着孟仁平一脸不甚在意的模样,想了想该如何形容,想半晌没想出来,倒让他想到一个可能,“你、你是不是觉得你家大妹妹如今的言行无需矫一矫?”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他说的。
季宽嘿一声:“敢情你还真这么觉得。”
“比起从前的大妹妹,我确实觉得现在的大妹妹,活得更好,更真实。”话赶话,孟仁平面对挚交,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你不知道,从小我便听祖母说,女儿家在出阁后,便是为人妇了,束缚极其多,故而在出阁前,总要活得肆意随心一些。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世族高门,所出的女娘,所嫁无不同是世族高门,夭夭……”
只要一想到大妹妹甚有可能会嫁入东宫,他便更觉得祖母所言甚有道理,便更想让大妹妹在未嫁之前,能活得有多肆意随心,便有多肆意随心。
往后大妹妹当真成了太子妃,身上的荣光有多耀眼,所承之重任便有多沉,那时候的大妹妹,哪儿还有肆意随心可言。
至于季宽频频提起的陆小国舅,他哼声道:“夭夭两番对上陆罗,都是占着理的,夭夭给他两鞭子怎么了?他要是敢还手,敢伤到夭夭,我就找上陆府去,让陆大人给评评理!”
他口中的陆大人,是陆府尹,陆森。
陆罗这些年没少在京城各处祸祸,每回陆罗自个儿收不了场,都是陆森出的面,他们这一辈人要评理,都是找的陆森,他父亲那一辈人要评理,找的也是陆森。
至于陆大学士,深受士林敬仰,甚少有人直接找上陆浩杨。
“护犊子护在这份上,你就不想想你家大妹妹因此传出悍然之名,接下来的说亲可就艰难了。”季宽府里的两个妹妹,大的年十八,小的十六,这两年为说亲,可愁坏了他母亲。
大妹季苓嫡出,二妹季芷庶出,两人的心思尽挂在殿下身上,还时不时妄想他能将殿下带回季府,与她们偶遇邂逅,来个一见钟情,给他碰撞出一位东宫妹夫来。
以往他嗤之以鼻,如今看着殿下待池南的大妹妹这般异常,他倒是真心觉得,他两个妹妹的心思,指不定能在孟大小姐身上实现,殿下真成了池南的妹夫。
但可能归可能,在殿下亲口指定孟大小姐为东宫太子妃之前,诸事皆有可能变化,跟今儿是风明儿是雨一般,谁也说不好。
如此之下,孟大小姐已年十五,说亲势在必行,其悍女之名一响,却是不太好说亲,毕竟谁也不想娶一只母老虎归家,一个不小心便得被筷子戳个血洞,或被鞭上两条血痕。
那样不是娶妻,是嫌命长。
孟仁平深深看了季宽一眼,叹道:“我现在总算能领会到,殿下为何在某些时候,会被你蠢到不想理会你。”
“说话就说话,骂人作甚?”季宽自觉挺聪明机敏,挺善解人意的,“我告诉你啊,你少诬陷我,我对殿下最是忠心,殿下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差事儿办得妥妥贴贴不说,我嘴还严。也就是你,我才跟你叨这么两句。”
“呵。”孟仁平皮笑肉不笑。
季宽真没明白:“你呵什么呵,倒是给我说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