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孟知度险些坐不住,屁股抬到一半,硬生生被孟天官锐利的眼神儿给盯了回去。
“殿下是被常青公公搀扶着出来的。”孟天官是吏部首官,主管着大魏官员,纵然是在宫里,他也有可靠的线报。
但这一点儿,他没有跟季楗坦言。
搁自个儿府里,在老妻与长子跟前,他便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孟知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在半道给吞了回去,最后还是问了一句:“那阿平与季家哥儿的情况……岂不是更糟?”
孟老太太紧绷着一张老脸,听到长子如此言道,她交叠着的双手越发握紧了些:“只要性命无忧,皮肉之苦不算大事儿。”
“……是。”孟知度听到母亲所言,往后微靠了靠椅背。
靠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因着过于担忧,而与他妻子一般,有些失了理智了。
作为孟家子弟,又是为嫡为长,儿子只要不死,那便是万幸。
孟老太太说完孟知度,侧过脸问孟天官:“殿下既是已出御书房,那阿平与季家哥儿是不是也该各自回府了?”
她问得隐晦。
在场的父子俩却是谁都门儿清,一听便都知道她真正在问的,是随之而来的,孟季两府要面对的,会是当今陛下的雷霆,还是雨露。
“还得看,明日早朝。”孟天官没有正面回答,也无法正面回答。
孟知度回到泽辉院,已是将近子时。
去时他是步伐匆匆,回时他的脚步犹如千斤重。
连太子殿下都得被常青搀扶着踏出御书房,那他的长子与季家的小子,定然更会被陛下重重责罚。
至于什么责罚,眼下被全蒙在东宫,密不透风的,谁也得不到消息。
连父亲也没收到确切的线报。
可见这一回,陛下是真的动了真怒的。
纵然有孟天官言辞笃笃地说道孟仁平不会有性命之忧,孟知度还是担心到一夜未眠。
而商氏,亦如是。
泰辰院里,孟十三一早晨练回来,刚换过衫裙,用过早食坐在明晓堂里等消息,小蛐蟮回来了。
而水蛇却没有。
等了一夜,就等来这么个结果,她不免有些慌了。
小蛐蟮白白胖胖的身躯很是显眼,孟十三也没刻意再遮掩,于是所有侍候在堂里堂外的下人便都看到了小蛐蟮。
她们都惊呆了。
左右早晚都是得知道的。
小蛐蟮不是水蛇,尚不会隐身,她要小蛐蟮养在身边帮着跑腿儿,外人可以继续瞒,身边人却瞒不了太久。
特别是赏春。
赏春是既聪明又不怕蛐蟮,她实则也不必隐瞒。
至于宝珠金银,她们害怕,那她们别靠近小蛐蟮便是。
摒退一众人等,连宝珠也被她令到堂外守着,孟十三独自在堂内,开始向小蛐蟮问话儿。
而堂外廊下,听命站守着的宝珠则一脸呆滞的模样。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