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志勇甚至还有些心焦,但毕竟韩亚文远在南方,没有办法直接联系到。
那边也没个地址,更没有电话。
外面的阳光开始炽热,下地干活的人都要戴草帽;麦收之前能闲下来的时间会比较有限,他想尽快敲定这个个体经济的事情。
县城大街上临街的房屋很紧俏,但也在规划新的城区建设——一些单位要加盖新的楼房,原址不够用,会划给新的地方,几年之后城区的面积会扩大很多。
农村出来的壮劳力文化水平不高,但有着一身的力气,在各个工地都能见到他们的身影——大工干不了,小工还不行?挣上几个钱总好过闲在家里。
在这些工地的附近,有不少卖小吃的,他们可以说是县里第一批干起来的个体户。
“老蔡,走,去开会了。”
“哎,来了来了!”蔡志勇抓起本子和笔,就跟着一起出去了,心里还在惦记着韩亚文。
韩亚文到了广州,给郑卫民打了电话。
“卫民,我先给你写个信,上面有我的地址。往后我们到广州都会住这里了。”
郑卫民说道:“招待所的人同意啊?”
“能不同意么?哥们在这里和他们混得不要太熟!现在咱们人多了,我打算留几个人常驻这边,有什么事儿直接打电话。对了,你们宿舍的蔡大哥有信儿来了没?我最近可一直在进货,别说,这有了公章,拿货的价格都能便宜不少。”
“我等下问问他,回头你们俩直接联系,看看需要什么,咱就别干等着了。”
“成嘞。”韩亚文要的就是这句话。
郑卫民给蔡志勇打了个电话,那俩人就联系上了。
四月真的很好,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忙。
又到了星期天,郑卫民一早又跑到了菜市场,今儿他打算做个炒鸡。
这是他上辈子非常喜欢的一道菜,在某小破站上找王老师学人家的视频学的,他做过好几次,味道很好。
辣椒不一定非要选山东的,有啥用啥。
这个时候的市场上还都是活禽,鸡虽然也有从养殖场里出来的,但和后世的鸡喂养周期不一样。
郑卫民根本不会挑,他装模作样地跟在别的中年妇女后面看了一会儿,也伸手说道:“同志你好,要这一只。”
“小伙子我告诉你,你的眼光绝对好!这鸡你看多精神!肉肯定又紧又鲜!”
杀鸡的活他干不了,郑卫民只能请人家帮忙。
在他前面买鸡的中年妇女给了郑卫民一个笑,郑卫民从这个笑里面读出了很多内容,有同情,有欣慰,有羡慕,还有鄙视——仿佛在说,你一个大男人,连杀鸡都不敢。
郑卫民真不敢。
菜市场的同志也很犯愁,他们的业务不包含杀鸡。
郑卫民说道:“同志,改革开放了,思维要灵活,像我这样不敢杀鸡的人肯定不少,只是他们脸皮比我薄。比如您在旁边立起来一块小牌子,上面写着‘杀鸡两毛或三毛’……”
卖鸡的人连忙摆手:“我说小同志,你可别坑我了。”旁边有不少买菜的人,听到郑卫民的话都在笑,这个年轻人的脑子还真好使;其中有人留意到了郑卫民的话,既然可以提供杀鸡的服务,那其他的服务是不是也能有了?也就多收几个小钱,不碍事。
“那我这样的单身汉,想吃鸡又不敢杀,总不好买回去养着;您看要不要发扬一下阶级感情,帮我一下?”郑卫民见给钱不行,便讲起了感情。
“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能帮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