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官运笔如飞,不一会草图便逐步详细,途中诸多细节,她都一一标注。
最后收笔,则是画三个方框,对应前方三个继续向下的甬道。
她画好之后,略微晾干,便将地图贴身藏好,起身沿着原路返回。
“这姑娘忙活半天,为何只打探一半便折返?”赵睿大惊,有些摸不到头脑,当下原地踏步,发出走路的声音。
青衣女官面色大变,呆立当场,仿佛被人使了定身术。
“哒……哒……”赵睿再次踏步。
青衣女大急,想都没想,转身冲入一个甬道中。
“对嘛!既然已经下来,那就前面探路吧!”赵睿露出满意的笑容。
甬道笔直向前,每隔一段便镶有萤石,与寒玉交相呼,流光溢彩之下,别有一番韵味。
约莫百步,甬道便向右折,五十步左右再次左折,直到一间新的甬室出现。
那甬室中,声音回荡,一人正自顾自说话:“婉儿姐姐,我又来看你了。”
“婉儿姐姐,你有想我吗?我这三日里可是想你无数回。”
甬室之内,桌椅、软榻、香炉、柜子、梳妆台等日常用具十分齐备,便是连墙上的字画都精心布置过,仿佛当真有人在此居住一般。
唯一略显突兀的,是房间中放着一张玉床,上面静静躺着一个人。
玉床之旁,华发真仙坐在圆凳之上,继续道:“婉儿姐姐,他们找到了一块五千年的寒玉,过些时候你就可以睡新床了。”
甬室门口,青衣女官紧贴着墙壁,她听到五千年寒玉,立刻确定里面是真仙。
可若真仙在里面,那方才的脚步声又是谁?
她满心疑惑,这时听得华发真仙的声音继续道:“婉儿姐姐,我也活不长了,师父当年功法只传到第六层,我这些年自己琢磨,却只能修到第七层。”
“我死了不打紧,可是以后就没人守护你了,外面的人都以为此地有宝贝。”
“你说,咱们要不要把燕国所有的修士都杀了,这样就没人能找到这里,到时候我再来陪你。”
一番话,在青衣女官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真仙竟然说自己活不长了,他不是已得长生?
功法最高只有七层,但似乎并不是尽头……
所有人一定不包括我,毕竟我那么漂亮,真仙怎么舍得呢?
青衣女官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个,双耳竖起继续倾听:
“婉儿姐姐,你放心,你的睿儿好好的,他被门派中的人带走了,说不定早已练气圆满,修成筑基修士。”
“师父那个老混蛋,竟然敢对婉儿姐姐做那样的事……,他们神仙打架,婉儿姐姐你当时可疼吗?”
华发真仙停顿片刻,自问自答道:“我知道一定疼的,心脏那里最痛了……我有一名女官,她长得和婉儿姐姐可像了,回头我让她把心脏换给婉儿姐姐。”
青衣女官听到这里,猛觉心脏一滞。
一开始,真仙像父亲,入宫后对她疼爱有加。 后来,真仙像是恋人,那如神仙一般的人,只对她温柔相待。
她用尽了手段谋求功法,只是觉着,若是修为再高一些,或许就能和真仙真的做夫妻。
长得像婉儿姐姐,更是如一根针扎进青衣女官的心里,难怪真仙这些年对她万般宠幸,却从来不碰她。
待听到换心之时,无边的恐惧更是从四面八方涌来,她还道自己是多么幸运,原来从一开始便是一场阴谋,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牺牲品。
青衣女官咬住自己的小臂,贝齿陷进肉中,泪水滚滚而下。
不远处的后方,赵睿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从华发人喊婉儿姐姐,他便有所怀疑。
到后面已十分肯定,那甬室中的玉床上,躺着的便是他的母妃,而里面的华发人,便是当年的钱道长。
钱道长十分爱慕自己的母妃,所以才修建了这座地宫。
后面的话却让赵睿眉头深锁,他的母妃并非寿终正寝,而是在当年便被人杀害。
甬室之内,钱小乙还不知自己的话都被听去,他将酒具放下,目光在苗婉儿身上游走几遍后,突然抓起一只纤纤玉手。
起初,他只是放在脸旁爱抚,渐渐却把那只手放到嘴边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