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慈父多败儿,你们就使劲惯!”
“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你放心,今晚我盯着他抄书。”欧阳连连许诺。
至于严美人,他作为妘海英的小丈夫,自始至终不敢参与这场争吵,等妘海英开始动筷子,方才小心吃饭。
过一阵,他突然将自己的碗放下,拿起妘天碗,将那块肉夹到里面,道:“小天正长身体,若是饿着,怕是会影响修行。”
他说完,便端起碗筷,直奔妘天的房间。
妘海英没有阻止,待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堂屋中,立刻道:“你看看,这才是男人,哪像那个不孝子,简直没大没小,这以后谁敢娶。”
“是是是,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有教好,以后妻上多多管教。他毕竟上学晚,你又不肯早将功法传他,进度慢点是正常的。”欧阳佳人道。
“你这话里话外,是怪我了!”
“妻上大人,我哪敢啊!要怪就怪他命不好,没投个女儿身。”
妘海英长叹一声,道:“我这也是为他好。修士和凡人,那是云泥之别,将来嫁出去,不至于被人欺负。”
经这一闹,一家人不欢而散,妘海英谁的房间都没去,独自在书房睡下。
严美人等众人屋里都熄了灯,方才爬进地窖中,将雪儿抱回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没亮,妘海英就已经起床。
她穿上制式兵甲,顶着寒风直奔东门。
村中的规矩,但凡修士,都要排班值勤,防范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蛇灾。
妘海英白天不在家,欧阳佳人自然没机会说雪儿的事。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欧阳佳人见妘海英一脸疲惫,又觉着不是开口的时候,事情便再次被搁置。
后面的几日,各种因缘巧合之下,欧阳佳人都没找到说话的机会,而时间拖得越久,她便越发难以开口。
转眼八日便过去,二人每日以米糊和蜂蜜喂雪儿,起初倒没什么,但到第八日下午,雪儿突然开始闹肚子,哭闹不停。
“大官人,雪儿明显是生病,咱们得想办法。”严美人满脸焦急。
“妻上房间里有药,但我都不认识。”欧阳佳人道。
“大官人只管去拿,我倒是认得一些字,每样再尝尝,总不至于毒死雪儿。”
“只能死马当活马……”欧阳佳人刚转身,就见妘海英站在竹梯前,面沉如冰。
“不要告诉我,这是你们捡来的!”妘海英道。
“这个……”欧阳佳人面色发白,完全不知道如何解释。
严美人直接跪到地上,道:“妻上,不怪大官人,是我那日……”
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临到最后道:“妻上,你要如何责罚我都可以,但请救这孩子一命。”
“胡闹!”妘海英在地窖中不停地走动,最终抽出腰刀,说道:
“‘老人上山,小孩下水,丁不过千。’你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咱们家老大,若非出生后在冷水中伤了根本,何至于夭折。这村中,每年死于这一关的婴儿无数,你们为何非要救这么一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