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扯远了,继续说中医,古人是先行而后知,在尝试之前并不知道结果是如何,所以不仅有莫大勇气,同时得到的也是真知灼见,《伤寒论》历经千年而始终经典,就在于仲景言法而少谈理,重视术而轻视思。
客观事实就是客观事实,一个方子砸在这里,一个坑,所以后人用起经方,只要症状对了,大多有效,因为这是最纯粹的医术。
换而言之,经方是可以打出真实伤害,无视护盾的存在。
李介宾此时就在办公室开了一个方子:
柴胡、桂枝、干姜、黄芩、天花粉、牡蛎、甘草、姜半夏、白芍、茯苓、白术。
中医开方子,要有的放矢,老刘说过,自己随便找几味药凑在一起,那是瞎胡搞,纯粹瞎猫碰死耗子。
一旁的罗娜虽然是刚上岸的中医研究生,但是对中医七窍只通了六窍。
此时看着李介宾开的方子,就有点不解。
首先,人家发热出汗,你不要给人家退热吗?怎么不用清热药呢?比如金银花、连翘什么的。
其次,就算你用经方,这大汗大热脉洪大,不用白虎汤,你也至少加个石膏意思意思嘛。
还有就是人家是热,你这又是桂枝,又是干姜的,虽然量不多,柴胡比桂枝比干姜是8:3:2,但是让我一个看到发热就觉得不能用温药的西式中医,很费解呀。
李介宾把方子递给她后,往日直来直去的罗娜有些犹豫的问:“这方子,你有把握吗?”
李介宾看出了她的顾虑,但是又没办法给她解释内部逻辑,“先急煎2副,喝一喝看看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可以及时停了,你可以多给他补补液。”
罗娜想了想,觉得可以,然后就敲了这个方子。
那边她的带教看到了这个方子......虽然是位中医博士,但是他连这方子有什么“不妥”都没看出来什么,直接就把医嘱发了......
李介宾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后,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医院。他脚步匆匆地下楼,心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棘手的病例。
刚走到楼下,就迎面碰上了同样下班准备回家的孟超凡。
“嗨,师弟!”孟超凡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孟教授,你也刚下班?”李介宾笑着回应道。
“是啊,今天可真是累坏了。”孟超凡捶了捶肩膀。
“我也是,不过刚才碰到个有意思的病人,等会儿跟你讲讲。”李介宾说。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出医院打车一起回学校,路上李介宾简单的把这次的病人及开的方子说了一遍。
孟超凡有些意外,他今天还刚刚给学生讲柴胡桂枝干姜汤是治疗厥阴病的,结果反手李介宾就用来治疗太阳少阳合病了?
是的,他听完李介宾的描述后,马上就把该患者的病症归到太阳少阳合病里去了。
而李介宾听完则是摇了摇头,“仲景原文并没出现太阳少阳合病,只有宋本的142条、150条、171条,太阳少阳并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