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了万三丫的话，手里的旱烟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眼睛瞪得老大，仿佛想起了极其恐怖的经历。

  “第一个死的是村里的王二花，她是半夜自己用裤腰带上吊死的。但、但……”

  村长哆嗦着，“但但但”了半天，才终于掐了一把大腿，狠狠心往下说。

  “但是她的身子不见了，就只剩下一个脑袋挂在房梁上，随着腰带悠荡过来悠荡过去，她的舌头伸得老长老长，比她的头发还长，也是晃晃悠悠地……”

  戚风来当即抓住重点追问：“她的身子去哪了？脖子上的断口什么样？现场有看到凶器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村长还是吓得哭了出来，“她那脖子根本就不是被砍断的！我都看到了，上面的皮都是好的！就像脖子下面从来没有过身子一样好……”

  “那她的头呢，现在在哪里？”万三丫也被村长说的后背毛毛的，于是赶紧追问。

  “头也没有了呀！”村长已经当场崩溃了，吼出这一句就嚎啕大哭起来，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还是村长的大儿子张大，壮着胆子披着被子蹭过来，哆哆嗦嗦接过话头继续讲。

  “我们去看得时候，王二花的头，就当着大家的面消失了！真的就是消失了！毫无预兆地消失了！当时大家都以为这一切都是错觉，可是她上吊的裤带，还在房梁上晃荡呢！”

  万三丫和戚风来都没能领会张大说的突然消失，但再怎么问他也都是同样的说法，“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当着大家的面突然消失了”。

  戚风来只好放过这个问题继续往下问：“那后来呢？后来死的人也是这样吗？”

  张大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给自己打了好半天的气才继续说道：“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啊！但是最后全都当着大家的面消失了。”

  万三丫听见“消失了”三个字就觉得脑袋疼，仿佛被对方贫瘠的表述打败了。

  戚风来倒是淡定，还能启发着张大往下说。

  “第二个死的是我们村儿的赵四荟和李小草，她俩也都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她们是洗衣服的时候掉水里淹死的。很奇怪的，那么浅的水，连膝盖都没不到，她俩就那样直挺挺地倒在那淹死了，死的时候，手里还抓着没洗完的衣服呢。”

  “然后死的是钱芳罗，就是我老婆，正给猪切着猪草，突然就把刀往自己脑袋上砍，然后就把自己砍死了。”

  “再后来死的是孙大虎和孙二虎两兄弟，也是干着农活就突然打了起来，然后就都死了啊。”

  “后面还有七八个人，都是好好在家干着活然后就突然不对劲儿了，然后就把自己用手边的东西弄死，或者和身边的人对打而死。”

  “但是所有死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要村里人来围观他们的尸体，他们就会突然当众消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张大一口气说完，又哆哆嗦嗦地裹着被子，挪到炕的角落里蜷缩起来，再也不出声了。

  此时张村长已经哭够了，吸着鼻子总结道：“村里到现在一共死了五十四头牛，和十二个人了，仙长，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张村长，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戚风来再次扶起要下跪的老村长。

  “村里开始死人之后，为什么不继续向仙盟上报呢？如果知道出了人命，仙盟的人肯定来的更快，说不定还能救下几条命啊！”

  “仙长小老儿冤枉啊！”

  村长这回真的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王二花死的时候我就给仙盟烧符了，可是怎么烧都烧不着啊！后来每回死人我都有烧啊！但就算把符纸扔到灶火里，也还是烧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