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柠檬水酸涩感下去后,就是甘苦,淡淡的留在咽喉上方的位置。
于澄低下头,晃悠着水杯,液体冲刷杯壁,留下新的一轮水渍。
“哟,真被我说中了?”孙信旺看她说不出话来挺得意,觉得踩中了她的痛点:“咱们都是一样的于澄,你除了投胎比我好点,也不比我好哪去,你那个朋友估计也差不多,人啊,不能光看表面,多得是看着纯床上骚的。”
一番话把于澄恶心地不行,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一副自己有经验一早就能看出来,还得带着你否认就是你装的莫名自信感。
“说完了吗?”于澄手指细细摩挲着杯口,抬头冷漠又直白地看着他:“你管我立不立牌坊啊。”
没等孙信旺继续说什么,于澄嘴角淡淡勾了下,淡色的光影打在她的脸上,说的话也带着几分刻薄:“还是说你老婆也要立,找我借砖来了?”
孙信旺额头青筋暴起:“我草你妈的说什么玩意。”
“说的人话啊。”于澄轻飘飘地和他对视:“说真的,你在我跟前说了这么久,我连你名字叫什么都还不知道。林哥?林宇吗?也没剩太多印象,确实被打得挺惨,算是我对不起他的一个点。”
于澄站起身,不打算再跟眼前这人继续说下去:“回头见到了,也记得帮我说说,谢谢他之前照顾我了,要是最后没想把我照顾到酒店去,没准我真挺感谢他的。”
“林哥又不知道你他妈才十五!”孙信旺脸上横肉都在激动地抖:“你长那样,谁他妈能看出来你才这么小,你自己又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坑他!”
“要不你再帮我问一句。”于澄转身,神色厌烦,压着心里的火气:“到底多大的脸啊,上你的车就是要跟你睡,能别成天脑子里胡思乱想吗。”
于澄越说越烦:“女孩子不是同意跟你吃饭了,上你的车了,就是乐意跟你到酒店,自己脑子不干净看什么都他妈像暗示,说句直白的,就是到酒店了,躺到床上了,那步之前也该问一句人乐不乐意。”
张宏怕出事,一直在这边吧台里侧的位置上坐着,几句话听得他心生佩服,这小丫头伶牙利嘴的人又机灵,上哪能吃亏。
“”
孙信旺张嘴表情呆滞,瞧他那样也是听不懂,于澄懒得对牛弹琴,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来,拎起包走了。
真不知道这点道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普及到所有男性同胞的脑子里。
顺着通道一路走到门口,南城冬天风大,卷着落叶呼啸而来,于澄靠在路口的指示牌上没等多会手指头就冻得发僵,半天不见人影,决定拿起手机给她打个电话。
于澄还在往前面的人行道上看:“在哪呢?等你半天了,这点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走过来。”
许颜在电话那头语气惊讶:“啊!我刚想打电话告诉你的,我半路上遇见祁原赵一钱他们了,来啊,准备去吃火锅呢,祁原请。”
“成啊。”于澄边问边朝路边空客的出租车招手:“哪一家?我这会过去。”
许颜在对面报出个店名,于澄拉开后座车门弯腰坐上去:“行,祁少就是阔气。”
车一路开到七里香,于澄看着许颜给的门牌号往里走。
七里香虽然是火锅店,但一点也没接到火锅的地气,人均近千,环境和味道也都没得说。
于澄走到门口,确认好门牌号推门进去,几个大男孩正掀着衣服低头上药。
“”于澄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模式镜头冲着几人:“来,帅哥们,乐一个,我这就发到社交平台造福一下全校女生们。”
赵一钱背对着她,许颜咬牙切齿地帮他抹红花油,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只有祁原骚里骚气地继续撩起衣服,露出几块腹肌朝镜头比耶。
于澄抓住机会按下快门。
“靠啊澄姐。”王炀放下衣服笑笑:“我怕她们看了之后就日思夜想,饭也吃不下去题也做不下去,这不是造孽吗。”
于澄笑得不行:“要不要脸啊你?”
靠墙的一排红色软皮革沙发上,零零散散地堆着酒精棉签还有纱布,于澄用手拂开一块空地坐下来,问道:“怎么了啊?”
祁原正往后肩膀那块够着涂酒精,一块被指甲抓伤的印子在皮肤上又深又红,于澄从他手里把棉签拿过来,他转过头,把肩膀斜过去些,没精打采地把头靠沙发垫上,酒精落在伤口上疼疼麻麻还带着清凉。
“打球打的。”祁原闷声说。
于澄手上一顿,用棉签在伤口上擦拭两圈后扔掉,闲情逸致地朝身边几人打量一圈,多少有点不信:“打球能打成这样?这是直接在球场干起来了吧。”
“差不多吧。”祁原散漫地抬手把衣服放下来,“遇到九中那帮人。”
“噢。”这下于澄心里明了,上次联赛那事过后,两方再遇到,那球打得再凶都正常。
几个人折腾好后,就喊服务员过来点菜,于澄看着这个时间,估计一顿饭吃完也用不着再回学校了。
等菜的空隙,一群人围在点歌台点歌,祁原坐在那朝她勾手:“想听什么?”
于澄笑笑:“想听你就唱?”
“是啊,咱这得多久没一起吃饭了。”祁原把点歌ipad递给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挺会重色轻友啊。”
于澄看一眼歌单,随机在上面点了两首流行曲目,还给他:“这不就见识到了。”
祁原勾着唇角,把平板拿到面前一看,第一首:小苹果。
第二首:最炫名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