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澄不干了, 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天天被这个狗男人钓来钓去的烦死了。
贺升失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口:“等我回来成吗, 再拖下去, 店就该关门买不到了。”
于澄悻悻然松开手:“那好吧。”
没再逗她,贺升转身走出门, 叫了辆车过去。
那家店挺偏的, 不好找, 是他有一回跟人打篮球约在这儿才发现的。
这会快十点了, 这边区域不靠学校也不靠闹市区,一条街没几家还开店亮着灯。
贺升抬步往街道里面走, 路面坑坑洼洼, 粗粝的石子到处都是。
拐了两条路,贺升才看见那家店, 塑料招牌日积月累的都被风雨打得褪色,锅碗瓢盆收拾整齐地堆放在门口, 老板弯着腰, 正从上而下地拉卷帘门。
“请问,你家店是要关门了吗?”贺升过去问。
老板停住手中动作回过头看他:“关了啊,都几点了,没人了。”
贺升抬手摸摸后脖子, 有点不好意思:“能麻烦您再给我做一碗吗?牛肉蛋花粥。”
“哎呦, 不行了,你这个点来哪还有啊, 小伙子你看我都收拾完了, 不卖了不卖了。”老板摆手。
“拜托了老板, 就一碗, 我可以加钱。”
贺升不让步,杵在老板身后,夜色掩盖住他微红的耳廓,他笑笑:“我媳妇在医院快生了,她就想喝你们家的,跟我闹呢,真没办法了才这个点过来的。”
老板回过头看他一会,贺升站在那,任他打量,对峙半天拗不过,才无可奈何摆摆手:“行吧行吧,这是看你媳妇要生的份上啊,下次可没有了。”
“嗯。”贺升憋笑:“谢了,生二胎再来。”
老板气得瞪他:“那你给我白天来,折腾谁呢你!”
“好好好。”贺升有求于人听话得很,忙不迭点头。
老板打开灯,拿出砂锅放在炉火上,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放进去,随口问:“小伙子多大了啊?”
“二十三。”贺升随便报了个数字。
“哦呦。”老板惊讶抬头,手里动作不带停:“那你结婚挺早啊。”
“嗯。”贺升点头:“毕业了就结婚了。”
“那现在年轻人结婚这么早真少见了。”老板搅动着咕咕冒泡的砂锅粥:“我儿子也跟你差不多大,还没个定性呢。你跟你媳妇大学在一起的?”
贺升随着他说:“不是,高中就在一起了。”
“早恋啊?”老板愣一下,又看开了:“真像你们这样能有结果,那也行,这个点跑出来给媳妇买粥,够疼她的。”
“嗯。”贺升一本正经地笑着点头:“是挺疼她的。”
滚烫的牛肉粥倒进打包盒内,香味飘满一屋子,贺升接过又道了几声谢,老板热心肠,告诉他粥凉了微波炉再加热一下,味道一样。
贺升点头:“好,谢谢老板,回头我带我媳妇一块来吃。”
老板高兴:“成啊。”
这会街边的店已经快要全部熄完了,路灯隔挺远才有一盏,贺升拎着粥沿路返回,这边偏,得走到街道口才好打车。
后方,漆黑的巷内,一辆黑色京牌加长版林肯不知道停了多久,见人从里面走出来,发动车辆缓缓驶过去,打开车灯头照向他。
贺升回过头,被车灯光刺激地眯起眼,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挡在眼前。
他微微睁开眼看过去,看清车牌号后,一瞬间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半小时后,南城一家酒店的vip套房内,贺升肩膀被人用力按着坐下,冷漠地望着这群人。
贺云越坐在茶桌前,看着贺升的狼狈样面上没显露出半点情绪。
他儿子脾气还是这么硬,这一点随他。
三年前这一帮人按住他的时候还不需要怎么动手,这会子七个人,个个都脸上都挂着彩。
贺升坐在桌对面,看见是他后,眼神逐渐从愤怒归于平静,身上t恤在方才打斗中弄得皱巴巴的,眉骨上方带着一道新鲜的伤。
贺云越望向几人沉声问:“你们打他了?”
几人低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