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理解了所有人的抓狂,对魏琚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对他的所有惩戒,都如同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又何来解恨?
赵家的人都非善类,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不解了恨,能睡得着吗?
他轻轻瞥了一眼暗处的赵缨,发现她冷笑了下,为了赵曦,她有这么恨?
魏澜一时猜不到赵缨的想法, 但赵缨让他做的,让他说的,他隐隐有期待。
期待魏琚听到后的反应。
魏琚的笑愈发猖狂,他本就是个城府至深之人,深谙人心,深知什么样的表现会把人逼疯气疯。
当年他初初从军,深陷包围,全军覆没,只他一人回来,加官进爵,那是因为他故意把计划泄露给了敌军,一场胜仗,大家都活着,怎能体现他的勇猛无畏?
敌军细作给军营投毒,又是他看见了,因为那人根本不是细作,投得也不是毒,是他故意栽赃。
至于后面,政敌构陷他,他非但不记恨,还在政敌危难之时,去救他,因为他事先知道了敌军的陷阱,谁也没告诉,却诱政敌过去,他再救人,如同神兵天降。
他向来是用心钻营的,就比如现在,哪怕身陷囹圄,也要硬着头皮撒谎气人,“三皇子长得着实像赵睿和魏祯,他死的时候……”
突然,牢门外响起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气。
魏琚顿了下,就听魏澜平静道,“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就为了一个女人,爹被你牵连自戕,魏府全府抄家流放,你的孩儿一死一走,兄妹反目,你成日被关在这里……你本有一个大好的前程。”
“你懂什么?”魏琚的声音冷漠又讥嘲,“你说的这些俗尘俗物,都非我想要,我只想要和珍儿携手一生,可你们每个人都要阻拦,我何辜,珍儿何辜?”
“我们阻拦你是因为……”
魏琚打断他,冷笑,“你不会又说那一番她配不上我,她心思歹毒的蠢话吧?珍儿的为人,我比你们都要清楚!珍儿不过是挡了魏祯的路,所以魏祯容不下她!你指责我不顾兄妹之情,魏祯又顾了吗?”
“当年若不是我救她一命,她早就命归黄泉了,她的命本就是我的,我的珍儿想要,我拿来给她又如何?明明是她魏祯恩将仇报!”
魏澜胸膛鼓鼓胀胀,激颤万分,他恨恨道,“大哥!你真觉得有魏珍这个人吗?!”
魏琚陡然失去了声音,昏暗的空间内,连他粗重的呼吸声都浅了。
魏澜痛心疾首道,“你道我们为何阻拦你,你道为何魏珍总是衣着打扮,言行举止与二姐一般无二,你道为何你用了易魂换魂,却失败了,你又道为何这些年魏珍死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那是因为从头至尾,魏珍都是你想象出来的人啊!”
“父亲从未收养过义女!”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
魏琚难以置信地摇头否认,“不是,你胡说!”
他猛地站起来,上前抓住栏杆,摇晃,低吼,“你胡说!你胡说!”
“当年父亲见你癔症愈重,不得已将你送进了军营,包括之前什么易魂,什么跳井,都是你想象出来的,这世上根本没有魏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