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草民乃洪家家主洪淘诶!”
“你有何事?”
“草民斗胆想一睹皇上给殿下的调兵圣旨!”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赵缨亦是清醒了几分,身子一顿。
柳弋瞧着赵缨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心下冷笑。
“你确实大胆!一介草民还想一睹天旨,荒唐!”赵缨强装镇定道。
洪淘诶却并不退缩,正色道,“殿下可有曾听说民间传闻?”
“本宫出征二月,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听什么传闻?”
“公主此次来大理本为了给定王殿下取药,为何突然冒出一道圣旨?还是调兵圣旨,既是圣旨,那为何不颁给定王殿下,反倒颁给公主?”
“又闻公主出征前日,定王殿下和公主不欢而散,然后毅然独身离开大理……”
“故民间议论纷纷,说公主殿下为一己之私,私自调兵,枉顾兵将性命!草民想要看看圣旨,也是为了公主好,唯有真旨意可以平息百姓之论!”
“放肆!本宫在外九死一生,这群刁民竟在后面议论本宫!”赵缨怒拍桌子。
萧家主看出赵缨实乃色厉内荏,心虚罢了。
他冷哼一声,对洪涛诶说道,“没错!你们怎么可以怀疑公主?公主乃皇上之女,龙女至尊,岂会假传圣旨,私自调兵!”
白家主讶然,“百姓们怎么会如此想?假传圣旨,私自调兵可是死罪,就算是公主殿下也不能免罪,你们这般猜忌公主,岂不是要冤枉死她?”
温如海再三保证,“公主绝对不会假传圣旨的,尔等尽可放心!”
赵缨刚松口气,就听柳弋问温如海,“温大人语气笃定,是见过圣旨了?”
温如海愣了一下,胆怯地瞥了眼上首的赵缨,半晌摇了摇头,“本官虽未亲眼所见,但本官可以保证,殿下绝无可能假传圣旨!”
洪淘诶厉声道,“既然都没见过,那几位大人如何保证?依草民看,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出圣旨一观,足以消弭所有谣言!”
“这……”四位宗族族长看向赵缨。
温如海冷了声音,“大胆洪涛诶,竟敢当众忤逆公主,拉出去杖责三十!”
众人一惊,其他氏族纷纷站出来求情。
“殿下恕罪!洪族长也是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望殿下开恩!”
“殿下不愿将圣旨拿出示人,莫不是真如传闻所言……”
“胡说!本宫怎么会假传圣旨!”
“既是真圣旨,何惧示于人前?”洪淘诶不怕死道。
赵缨气急败坏地朝下面丢了酒盏,“带下去带下去!”
“殿下!!!”
众人黑压压跪作一团,像在给赵缨施压,洪淘诶愈发猖狂,冷笑道,“殿下可以堵我的嘴,但堵不住大理悠悠众口!”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殿下假传圣旨,害得滇军万人惨死,殿下该向黎民和皇上请罪!”
赵缨亦冷笑,“谁说本宫堵不住悠悠众口!梁肃!传旨!大理谁敢妄议本宫假传圣旨者,杀无赦!”
然而……梁肃坐在原地,迟迟未动。
赵缨诧异地看向梁肃,梁肃才缓缓起身,拱手,“卑职以及数万将士们,亦有此怀疑,望殿下将圣旨拿出,解众人之惑,亦安死去将士之魂。”
“你!”赵缨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你背叛本宫……”
此时此刻,赵缨像一只瘦弱的羔羊,周围都是恶意狠辣的狼。
柳白萧陈四人以及温如海,劳神在在。
赵缨似冷静下来了些,看向柳弋,“柳弋,本宫此次南征,惠利了你们,你们不想说什么吗?”
柳弋梗着脖子,道貌岸然,“草民感念殿下恩德,然并非草民逼迫殿下所为……”
陈家主看似公允道,“为今之计,还是殿下把圣旨拿出来吧!”
赵缨破防,大吼,“是你们助本宫粮草,你们以为本宫被处置,你们会置身之外?”
白家主轻笑,摇了下折扇,“殿下此言差矣,一则不知者无罪,我等事先并不知殿下作为,二者……”白家主看向赵缨,冷芒乍现,“草民曾听闻中原的一项不成文之规,叫法不责众。”
“温大人,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