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爹的部下来找你了，说爹要做皇帝了，你是他的嫡长子，比起那个外室子赵子寅，他们更愿拥护你为嗣，况且还有一些前朝老臣，心里还念着赵氏血脉。我想了想，按照娘的脾气，她定是不愿的，我又偷偷找了婉儿，她说既然爹心里念着那对母子，背叛了娘，那他便不再是你们的爹，所以，我拒绝了。”

  “阿敬，我这样做，你可还满意？”

  床上的女子阖着眼，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上官诚敬默默看着，突然，眼底滚出热泪。

  一旁的陶不奢终于有些明白了。

  他觉得，上官诚敬才是真正的翟静璇，而翟静璇的壳子里，才是上官诚敬。

  为何会如此？

  “咳咳咳咳咳咳咳……”翟静璇猛地痛咳，几乎要将心肺都要咳出来。

  上官诚敬起身，将她抱进怀里，简陋的窗棂外是孤悬的明月，那一夜的月光那般柔和，那般美好，美好到翟静璇也有了几番生气。

  二人低声说了很久的话，他们说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

  他听翟静璇问，“璇儿，你有梦想吗？”

  翟静璇望着月光，迷离浅笑。

  “我有！我的梦想是想像爹爹一样，做一个纵驰沙场的将军，可惜命不由己……”

  抱着他的上官诚敬偷偷拭了下泪，哑声道，“我没有。”

  翟静璇抬起手，附上她的脸，宠溺道，“那我把我的梦想送给你。”

  ……

  “我要去参军……”

  陶不奢看着跪在墓碑前的上官诚敬，拧眉劝了句，“若我猜的没错，你……不会一丝武艺，如何上的了战场？”

  “诚敬把他的梦给了我，我要替他去完成。”

  “我要顶着他的名义去战场，建功立业，让世人都知，上官诚敬是个英勇的战士！”

  陶不奢沉默了半晌，“好，我随你一起。”

  又是一个画面转开，硝烟弥漫，血雾腾空，尸山血海里，他慌张地翻开一具具死尸，嘶声吼着，“诚敬！上官诚敬你在哪？！”

  “上官诚敬！！”

  陶不奢猛地从床上坐起，汗流浃背，惨白的脸上满是恐慌，他看了眼四周，才恍然意识到这是个梦。

  太清晰的梦了。

  他下意识捂着胸口，里面传来的闷痛经久未散。

  他为何会梦到这些？

  梦里的上官诚敬和翟静璇，也太惨了。

  他与上官诚敬不相识，但与翟静璇还是熟识的，二人幼时时常凑到一起，探讨学问。

  别的孩子都在玩，就他俩格格不入。

  但年岁大了，碍于男女之防，他俩再未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