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琦言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衡霖问道,“还有何事?”
“神祖,刚刚大太姬去找了巢戾亚祖,奴担心,巢戾亚祖会说出什么,引起大太姬的疑心。”
衡霖眸光一凝,紧接着若无其事地起身,坐到棋盘前,神姿烟岚云岫,声音更是一尘不染,“无碍,他所知不多。”
言外之意,巢戾说也说不出什么。
杜琦言还是有些不放心,许是汲汲渴盼,快要达到目的,所以难免有些紧张。
他叹气道,“若巢戾亚祖懂事些,便不该一再找神祖麻烦,更不要妄想将大太姬带走。”
“哼!”衡霖一声冷笑。
杜琦言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他的反应,他下意识抬头看向衡霖,却发现衡霖的脸正沉着,一向清淡的眉眼毫不掩饰地凝起一抹厌恶之色。
“你说得对,长此以往巢戾定会坏我的事,”衡霖又恢复以往的神态,淡漠地扔出一颗黑子,“去魔道找些事,将他调开。”
棋子“叮咚”一声轻响,随即从棋盘上滚落下来。
杜琦言怔怔地看着那颗棋子,半晌才缓过神来,应了句。
“是。”
……
翌日一早,巢戾大摇大摆地从外面回来,十分嘚瑟地扑了扑手,轻哼,“不要脸的贱草,骗小姑娘点情欲,小爷我先把你点了……”
“巢戾你去哪了?”
上官清婉迎面走来,巢戾吓了一跳,紧接着装作若无其事道,“我去下面溜达溜达,神界太闷了。”
上官清婉有些羡慕,“我也想下去,但我还飞不过弱水,要不……”
巢戾知道上官清婉要说什么,马上拦住她,“你闭嘴!”
上官清婉失笑,“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巢戾抱臂看她,都要被气笑了,“你不就是想要我驮你过去吗?”
他破防,低吼,“我是书童,书童!!”
两人打闹了一阵,巢戾问道,“你找我干嘛?”
“我不是答应你给你做好吃的吗?我来问问你想吃什么?”
巢戾想了想,随随便便便列出了十几样,听得上官清婉的脸,越来越黑。
巢戾见状满足一笑,紧接着拍了下上官清婉的肩膀,“好了好了,就一样,松鼠鳜鱼。”
他又强调了一遍,“酸酸甜甜我爱吃。”
上官清婉沉默了片刻,想到他也是因为她被衡霖打伤了,怪可怜的,她虽口口声声说他是家生子,但也是把他看做家人的。
上官清婉点头同意了。
之后上官清婉便去衡霖的殿里上课了,课程分早晚两课,衡霖想必是真想将她这块朽木雕一雕的,所以琴棋书画,文史论策,君子六艺都安排上了,有的找人来教,有的亲自教,真是比她亲爹还爹,上官清婉第一次感受到了他伯父的身份以及沉重的辈分差。
上官清婉上课时,巢戾便自由了,与其说是书童,倒不如说是伺候她的嬷嬷,对,嬷嬷,她们上官家,在培养男嬷嬷一事上,有经验。
第一堂课,便是衡霖的琴艺课,师徒二人身后都跟了一个抬琴的仙婢,仙婢将琴放下,退下,师徒二人客气寒暄了一番,开始上课。
上官清婉看着眼前的衡霖,不禁想,她也是苦媳妇熬成婆了,终于轮到衡霖亲手教她学琴了。
但经过昨晚巢戾的话,上官清婉现在对衡霖敬谢不敏。
喜欢还是喜欢,但真的怵了。
曾经有人献祭全族追求他,都没能点亮他的情欲,她又何德何能呢?
她一向随性而为,随心所欲,从未生出过那般强势的执念来,昨日初初听说了情欲之花之事,她脑子一热,便想不顾一切地点亮它,但很快她先熄了火。
算了……
何必呢……
得不到也不会死……
她又不是缺一个男人爱……
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得之她幸,不得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