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萌萌从床上跳起,站在镜子前,开始疯狂的揉搓自己的脸,“我胖了吗?没有吧,早上还量体重了呢,虽然现在空腹和之前吃饱了体重一样,那也是在过年正常体重浮动范围,而且,我这两天已经在刻意控制了。”
看着她不出所料的反应,我不由摇摇头,“体重不能成为枷锁,困住你的灵魂。”
“你少说这种鬼话,一个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人,没资格跟我讲什么鸡汤。”萌萌看都没看我,对着镜子继续疯狂的捏着脸上不多的那点肉。
“上了岁数,人不能太瘦,显老,我就羡慕你,可以随意吃胖,我不行,你看我这表情纹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等老了,你铁定比我显年轻。”我随意翻着放在床头的书,让身体姿态尽量自然。
“你现在恶心人的功力真是越来越纯熟了,我险些就着了你的道。行了,别翻你那破书了,从买来到现在两年了,书签夹的位置都没换过一下。”
萌萌高低是发现了我的小伎俩,平静的摸了摸自己的皮肤,重新躺回床上,“我已经过三十了,比你们这些个小妮子更懂岁月的意义,正视自己,我才没你这么肤浅,外貌只是加分项,我爱我的灵魂。”
“去去去,恶心死人了,我要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累的很。”
见我真下逐客令,她站起身,捋了捋自己的衣服,“我再说最后一句,外面下雪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明天上班怎么办,没法骑车了。”
“怕什么,明天我开车送你上班,多浪漫啊,好久没下那么大的雪了。”萌萌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白茫茫。
记得小时候常常下雪的,那时候,不打上几次雪仗,堆几个雪人,都不算过寒假。长大以后,雪是越来越少了,偶尔下一回,心里想的总是第二天的行程怎么办,水管冻住如何处理,隐隐的也开始希望,啊,雪还是尽量少下些,至少在我上班的时候能收敛点。
然后这些年就真的,雪越来越少,更是罕见那种能积很厚雪,万物寂无声的早晨。
后来想想,可能不是雪真的变少那么多,只是我们心态变了,关注点也不同了。
小时候,我们的世界小小的,小到只有眼前细微的美好。长大后,广阔天地,只觉自己是一粒微尘,万物凌驾于上,疲于奔命,那些个美好也成了无法承受的重量。
可是,谁又真的愿意这样呢?
“还记得那次么,”萌萌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你一屁股坐水盆子里,结果把过年你姥姥新做的棉裤都弄湿透了,风一吹,冷的在那嗷嗷哭。”
“怎么不记得呢,那天好像是特别特别冷,最起码得零下十几度,玩啥不行,非得弄一盆热水,说是要去化池塘里的冰,冰没化着,我差点成冰雕了。”
“后来还是扒了周一凡的外套给你系在腰上回的家,结果你没事儿,周一凡感冒了,发烧一整夜。”
“那是他活该,谁让他出那么个馊主意。”
如果讲起我们仨小时候的奇闻旧事来,几个星期都说不完,说来也是幸事,我珍视的人都在身边,陪着我长大,说不定也会伴我到老,还有啥别的计较。
“我跟你说啊,咱们是过命的交情,他詹清和不是,我不会因为你就对他也特殊对待,包容他的一切,谁都不值得你难为自己,牺牲自己去委曲求全,天王老子也不行。”
“嗯,我知道,就算我肯,你们也不肯,真有那时候,记得打醒我,当然,如果你犯浑,我也不会手软。”
“知道就行,快睡吧,我去运动一会儿。”
“别啊,我说着玩的,你一点都没长肉,甚至更容光焕发了。”
“我知道,这还用你说。”萌萌拍了拍我的肩膀,潇洒的甩了甩头发,径直走出房门。
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里想的是,‘丫又用我的新洗发水了,一闻就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