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浅浅弹可以,想放肆练还得需要比较独立的空间,没人投诉的环境。”
“看她那表情,”萌萌突然笑出声,“像不像小时候。”
“像!”山枫和周一凡笑着答道。
“还记得那时候,她天天一弹就是三四个小时,上下左右的邻居都投诉一遍了,无奈只能送她到外面琴行租琴房练。”
“不过说真的,”周一凡把汽水递到我面前,“那时候还蛮刻苦的,有次我去琴房找她,大夏天,没有空调,她还不愿意吹风扇,说声大影响她练琴,我坐一会儿都受不了,她可好,衣服都汗透了,还在那疯狂练呢,走的时候,凳子都给人汗湿了。”
“是他们那风扇太旧了,吵得脑子疼,后来换了一家有空调的就好了。”
“一坐三四个小时连水都不喝一口,我在旁边睡了一觉醒来,这人动都没动一下,从那时候我就觉得,这绝对是个人狠人。”山枫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安歌呀,我觉得你那时候在发光。”
“这话说的,我不一直都在闪闪发光么。”
“别,你还是别说话了,那时候你可没这么厚脸皮。”萌萌笑着夹了块牛肉塞进我的嘴里。
沉默了一会儿,陆天开口,“事实证明,人在做自己热爱的事情时,是会发光的,哪怕……”
“打住,后面的话不用加了,前半句就挺好。”想着这人后面也不会有啥好话。
“那时候真好啊,什么都很简单。”
“现在也很好,我们不都成为更好的自己了么。”萌萌举起杯,“来,干杯,为更美好的以后。”
“干杯。”高举的杯子轻轻碰撞,这一刻内心的安逸达到了顶峰,人总是在熟悉的人面前,更容易放松。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私以为是美好的句子。
回到家,放下行李,往床上一瘫,怎么说呢,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
萌萌站在门口,斜靠在门框边,“舒服了?”
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必须的。”
“跟你说个事儿,我好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从床上蹦起来,“你!”
“他原来在那之后又结了次婚,还又生了个孩子,去年年底再次离婚,所以……”
“所有深情都是个笑话。”
萌萌冷笑了声,坐到我身边,“要不是我正好遇到以前实习学校的老师,都不知道这么多狗血的故事。你说他怎么厚着脸皮在我面前演深情的,我还就信了,我……”
“承认吧,你就是顶级恋爱脑,那个人满足了你所有玛丽苏的幻想。”
“哎,好事,我终于不纠结了。”
“是你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是,”萌萌向后直直倒去出了长长一口气,“年轻时不能遇到太渣的人,不然一辈子都倒霉。”
“老天爷疼你,助你早日脱离苦海,以后可长点心吧。”
“彼此彼此。”
她的话短短几句,但我懂她心里的过山车,一定是开过了无数遍。戛然而止的深情在年少时埋了种子,除非连根拔除,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还好,上天给了她第二次机会,给这段本就不成熟的感情,画一个句号,我懂的,她终于可以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