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希望死亡是一件悲伤的事。

  她也希望蒋明深能看开。

  “我生命不剩几天，除了看病，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为你做的？”苏越想了又想，觉得多为蒋明深完成几个愿望，说不定还能趁机出去玩。

  反正治不治病都要死。

  就不浪费医疗资源。

  蒋明深听到这，情绪激动的将苏越紧紧抱住，“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允许你死在我前头！”

  你以为你是阎王爷，还是天道，能左右生死？

  苏越没反驳什么。

  因为她也有一刻，希望自己能掌控人的寿命，让苏爸苏妈活得久一点。

  只是蒋明深这样病态的偏执样，妄想从死神手中夺取苏越生命的执念，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吧？

  “不要。”苏越想也不想就制止。她经历过一次躺休眠仓的经历，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类似的。

  “你就那么想离开吗？”

  苏越：“相遇总会分离的。强求过多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道理谁都懂，可接受与否，看个人的想法。

  蒋明深抵着苏越的额头，祈求道：“越越，你可不可以心疼我哪怕一次，一次就好，算我求你，不要走的那么洒脱和决绝，好不好？”

  八年前是那样，八年后亦是如此。

  从相识至今。

  但凡他感觉拥有了她一次，同时就要失去她千次万次。

  他要被折磨死了。

  为什么这么痛苦？他就那么不配拥有幸福吗？

  他所求不多，至始至终，不过一个苏越而已。

  以前是他的病横在他们中间，现在却是生死。

  医生说苏越的病没有治愈的可能，她的身体根本上不了手术台，成功率连百分之十都不到。

  如今都是保守治疗，只能减缓苏越的痛苦罢了。

  苏越望着窗外，说：“可是，我不喜欢全身插满管子，我只是想自由的走在外面，如果我求你，你会不会答应？”

  她最讨厌治病。

  她上辈子治病治了千年。

  从那以后，她发誓，她的生命可以用来挥霍，但不能用来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倒计时。

  “越越……”

  他的女孩第一次求他。

  他从来都拒绝不了苏越。

  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蒋明深抱着怀里的人，用尽了余生的所有努力，力道却温柔至极。

  他在满足苏越，还是满足自己的选择中痛苦抉择，最后选择，满足苏越的一切需求。

  “好，我都听你的。”蒋明深怜惜他的女孩，眷念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苏越觉得颈间有冰冰凉凉的液体，她想看蒋明深是不是哭了，可蒋明深不让她看见他的脸。

  蒋明深真的好爱哭啊。

  吻着也哭。

  抱着也哭。

  这孩子怎么回事？

  蒋明深之所以答应苏越的要求，不是因为苏越快死了，因为害怕有所亏欠而满足她。

  而是无论苏越说什么，他都会跟在她身后默默去做，哪怕她想杀人放火，哪怕她让他去死，他都会去做。

  这是十七岁那个雪夜里，

  他的女孩吻了他后，

  他默默许下的一生的承诺。

  他的女孩去哪，他就去哪。

  除非她躲着他，否则，死亡也无法让他们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