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用辛姑多嘴,两位嫂子都怵丁红军,心里正暗戳戳留着意呢。
如此,一天过去,也到了丁家离开的日子。
辛姑她们三人各自站在自家院子里,目不转睛盯着一行人进进出出的搬运东西。
忽然,就听到赵嫂子一声喊:“快来,丁家小子接近水井了。”
君辛反应最快,腾一下推开篱笆门,一阵风似的跑远,只留给尾随的刘嫂子一个背影。
她们两人这一动,才搬运一趟行李返回来的丁宁心里一个咯噔也动了。
然后,几人就在水井边上看到了拉拉扯扯的赵嫂子和丁红军。
不,准确来说,是赵嫂子单方面拉扯住丁红军的胳膊,制止他接下来的行为。
而丁红军此时的形象实在算不得多好,裤子半褪,露出一只被冻的缩起来的小鸟。
“辛姑,嫂子,你们快来,这小子一点也不老实,他要撒尿撒水井里,幸亏我一直盯着他,这口水井多少人家在用啊,他这一撒恶心不恶心。”
“丁—红—军—”
自家阎罗爷怒气冲冲的声音,成功令丁红军打了个冷颤。
“我一撒手的功夫,你就给我惹事,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耐?你到底还要祸害这个家,祸害我到什么时候?”
丁宁的责骂虽声音不高,语气里却带着他不甘的嘶吼,以及对这个儿子深深的疲倦。
“丁团,你这个儿子,唉……”
刘嫂子叹声气:“小赵,松开孩子,还给人家父母。”
赵嫂子松是松手了,心里依旧不放心:“嫂子,他要是待会还使坏怎么办?”
“那就要看丁团的了。”
三双目光齐刷刷转向丁宁。
丁宁面无表情点点头,只说了四个字:“你们放心!”
放心?她们且放心不了。
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这点刘嫂子妇唱夫随,做的就非常好。
“放心,有丁团做保,我们当然放心……你也别怪我们一直盯着他,主要是你这孩子胆子实在大了点,我是怕他再从哪里掏出一把老鼠药丢井里,那我们半个团都得埋土里。”
丁宁联想到这种可能性,大冷的天,不禁冷汗涔涔。
他知道丁红军这个畜牲绝对干的出来,今天有此一遭是因为他严格控制了家里的钱,人家买不到老鼠药。
他的神情更加郑重,内心世界通过眼睛透出无限苍白,甚至是惊恐和无力。
丁宁沉默许久,终于动了,他对着三位嫂子深鞠一躬,然后一言不发握住大儿子的胳膊,拖拽着往前走。
哪怕丁红军一路叫嚷着疼,他也不曾有表示,而是直接拖进原来的家,用麻绳将人给绑起来,再留出一截系到自己手腕上。
“唉,儿女都是债啊!”
刘嫂子看完全场,由衷感慨。
“是啊。”
辛姑提起儿女话题,神色也要颓靡两分,她若是没有这个病歪歪的儿子拖累,这辈子也不至于苦成这样。
赵嫂子则是心有戚戚然,暗下决定要对家里的儿女管束更加严格一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