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蒋颂和温雅二人,被送回侯府时,依旧昏迷不醒,老太君心里实在内疚。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君焦急的询问道。
一下马车,蒋颂和温雅就被抬进了侯府,谁看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心焦不已。
“奶奶,表妹和蒋公子,在那寒烟楼里,从三楼的楼梯摔下来了,当时要上楼的人太多了,参加诗会的人也太多了,我们被人挤人的,表妹的手就和我撒开了。”
“谁料,表妹一下子从楼梯上翻出去,她身后的蒋公子救了她,自己也掉下楼去。”
三姑娘温画在一旁回复道。
她原本还想让蒋颂做自己未来的夫婿,如今看到蒋颂和表妹温雅出了这事,男人如此奋不顾身,去救了表妹。
二人还是这样身子相贴抱在一起,被抬回侯府,温画知道,她自己与蒋颂,算是毫无缘分了。
况且,她只是府里的庶女,至少温雅的母亲,是老太君的养女。
她只是在编织一个梦,如今美梦彻底破碎,一瞬间,温画的心里有些许苦涩。
“你们几个人呢?你们可是一行人都出门的,就看着你们的表妹掉下楼梯吗?”
“墨儿,你可是大哥哥,领着人一起出去玩,就把人变成这样,给我带回来吗?”
听到蒋颂和温雅掉落楼梯,这样危急的事情发生,其他几个人竟然毫无相帮,老太君心里有些发怒了。
“墨儿,你是府里的大爷,马上要去都察院任职御史,你连家里的妹妹都看护不好,将来还要如何做官?如何治国?”
一旁的侯夫人,也发话了。
温墨虽然是她的亲儿子,可这次出了意外,不仅仅是温雅,还有蒋颂,那么,事情就严重多了。
侯夫人也跟着着急上火,当即就责怪了温墨。
这个儿子平常沉稳持重,带着妹妹们出去玩,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大跌眼眶!
温墨的神色,有些黯淡。
如果放在平常,他定然会紧紧跟在妹妹身边。
可这一次,就是因为有温雅出现,他想要避嫌,想要逃离自己一直关注温雅的目光,所以,才会走远了。
疏忽之下,才让蒋颂得了先机,竟然救了跌下楼梯的温雅。
或许,这就是二人的缘分,即便他想要阻拦二人相遇,可依旧没能躲过,二人就是有缘。
“说话!”
“墨儿,你表妹和蒋公子掉下楼梯之时,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跟在妹妹身边?你把几个妹妹带出去玩,你就这样把人给我送回来?”
侯夫人不敢置信,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面对此事,竟然缄默了。
一旁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实在看不过去了,尤其是大姑娘温诗,连忙帮着自己的亲哥哥解释道:
“娘,奶奶,当时寒烟楼的人太多了,我们进到楼里就被冲散,大哥哥也不是故意没有跟在我们身边,实在是,真的走散了。”
有了温诗的话语,老太君和侯夫人也知道,方才过于责怪温墨了。
她们二人是侯府里的女主子,又连忙吩咐了侯府里的府医,赶紧来给蒋颂和温雅看身体。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蒋颂的手一直握着温雅的手,任谁也分不开他们。
无奈之下,侯夫人只能吩咐,将他们二人送去温雅的院子。
就这样,天色快要暗下来,整个侯府里的动静才消停。
所有人都离去后,唯有一个人在夜色朦胧中,翻过了温雅屋子的窗户,进到屋里来。
他的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床上并肩而卧的两人。
二人依旧没有醒来,放眼望去,就像是一对新婚夫妇,似乎刚刚才睡着了。
温墨看着看着,眼睛有些酸涩。
这么多年,一直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在梦里窥探温雅成长,放纵着自己的欲望,在梦里肆无忌惮。
可还是逃不过,梦里既定事实的发展。
如今,蒋颂救了温雅,可想而知,等温雅清醒过来,定然会认蒋颂为救命恩人。
如果这时,温雅再对蒋颂一见钟情,二人再次成亲,那么,就会走上梦里的老路。
温雅最后,不是跳下阁楼而死,也或许会以另一种形式而死,她和蒋颂在一起,其实也是一场悲剧,是一场飞蛾扑火的悲剧……
想到这里,温墨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他比温雅大了12岁,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如今,温雅已经长大了。
她是个大姑娘,再不像从前,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温墨那时,在梦里觊觎温雅,他的确感到很羞愧,可现在,他为何不能与温雅谈婚论嫁呢?
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突然茅塞顿开了,温墨仿佛为自己找到借口。
如果温雅成为他的妻子,那这么多年来的梦境,他又有什么可羞耻的呢!
心头一紧,为这个念头感到兴奋激动,他再也顾不上许多,伸手一使力——
他要将蒋颂的手挪开!
温雅只会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会让蒋颂,再次染指她。
“嗯哼……”蒋颂闷哼一声。
因为温墨的手劲儿实在太重,蒋颂在昏迷中也感觉到了痛,突然间,一下子醒了。
这当头,温墨直接将蒋颂扔下了床。
“谁?放肆!敢扔小爷!”
黑咕隆咚的,蒋颂的脑袋晕晕沉沉,看不清楚周遭的环境。
他就觉得,方才有人掐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拿远了,继而就被人推了一下,整个身子就滚落在地。
“是我,温墨!”
蒋颂下意识地抱怨道,“温墨?不是,你做什么来我的房间里?把我推下床去,你刚刚还掐我?”
此时此刻,蒋颂还不清楚状况。
屋里的烛火点亮,蒋颂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还在隐隐的作痛,他环顾四周,这屋子不大,却装点得十分精致,处处透着一股女儿家的婉约气息。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窗边摆着几盆兰花,案几上放着一架古琴,显然是女子的起居室。
他又看向床上的人,却是温雅,只见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额头上还裹着纱布,显然是还在昏迷。
他想起来了,白日里,他救了温雅,二人一起从楼梯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