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别扭的性子,让张副官心里偷笑,不知是谁时不时地偷看夫人的照片,连夫人的独照都不看,偏偏就要看两人的合照。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夫妻。”
温雅这样说,尉迟樽的手指动了动,他害怕温雅被他气走了。
可并没有,温雅的情绪无波无澜,她又说了句,“虽然不是夫妻,可我们是小琳儿的父母,你是孩子的父亲,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在幼龄之年,就没有爹爹。”
随后,不再理会尉迟樽是否在意她的存在,温雅用英语和洋人医生苏莱曼交谈,话语里不断询问尉迟樽接下来的治疗方案。
底线就是,如果不能再大量使用麻醉剂,也坚决不能注射鸦片或吗啡。
苏莱曼反问道,“夫人,督军身上的腐肉得层层剔除掉,这痛苦,非常人难以忍受,您确定要让督军忍着?”
就是因为之前治疗细菌感染的皮肤,尉迟樽身上使用了大量麻醉剂,眼下又才取出子弹,再扒一层皮,害怕尉迟樽会痛晕过去。
“万一撑不住的话……”
“撑不住,也不能再止痛,没办法了,他必须咬着牙坚持,苏莱曼医生,你去准备手术要用的工具,我来跟他说。”
看到温雅的坚持,苏莱曼心里为尉迟樽捏一把汗,有这样一个夫人,尉迟督军可谓是个妻管严吧!
望着苏莱曼离开,张副官也悄咪咪的跑出去,而尉迟樽被捆着手脚,躺在狭窄的病床上,有些不敢面对温雅。
“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当初你把我捆在床上生下孩子,现在,我看着你捆在床上,不能动弹。”
“尉迟樽,被人捆着的感觉如何?”
这话直戳尉迟樽的心窝子,他的眼神低落,嘴角似笑非笑,有些自嘲,真的一报还一报,在此之前,他从未预料自己也会被人捆缚。
还是这样的狼狈窝囊、丑陋脆弱。
“你身上的伤,大概得清创清到换掉一层皮,这其中的痛苦,不用想,也是十足的痛苦。”
“可当初,我也是忍着痛苦生下孩子,我也没有打麻药。”
“所以,曾经你制造给我的痛苦,你都受一遍,我们就扯平了。”
“尉迟樽,如果你坚持不下来,那么,我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你该知道后果,兴许小琳儿会叫别的男人爹。”
这番话,听的尉迟樽的睫毛颤了颤,他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挣扎。
“你答应我,如果我彻底恢复了,就回到我身边。”
温雅挑了挑眉,这男人真是狡猾,竟然拿自己的身体谈条件,真是罕见。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没有资本要求我答应。”
话已至此,温雅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她利落干脆的离开,耳边荡漾着尉迟樽最后说的话,“也对,我如今这样难看,的确、的确没有了资本,要你留下。”
直到外面再也没动静了,偌大的空间里,真的只剩下他一人,尉迟樽的眼角,无声的掉下泪水。
他从小,无论什么事,都得去夺去争,争不来夺不到了,就厚着脸皮不在乎地贴着,只要占到便宜,就是赚了。
因此,母亲赵萍那样嫌弃他是拖油瓶,他都没有离开赵萍身边,对待温雅也一样,只要厚着脸皮贴着温雅,还是他在占便宜。
可现在,他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了。。。
她彻底不要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