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步,她就停下来了。
自己脚步很轻,一般情况下不会被觉察,正常人感知到自己停步到转身,至少也要三两步的余量,而她实在有些太快了。
就像是,用神魂网罗密布,将她牢牢捆紧一般。
“怎么了?”宫九韶转身,看着一脸冷色看着自己的虞瓷,心中不安的慌乱感愈来愈深,最后有些颓唐道:“这个展…还有三分之一……”她的语气有些小心,带着一丝希冀,希望对方让自己讲述完最后的展品。
“有意思吗?”虞瓷没有在乎她说的什么,而是反问回去。
有意思吗,凭借着对自己的天然吸引,一直围绕着她,将她心绪一次又一次勾起,这有意思吗?
她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这回又是要将我哄得团团转,然后达成什么目的之后,再开口说什么神没有情爱,将我一脚踢开吗?”虞瓷一直不太想和对方起正面冲突,她设想着能少见就少见,爱少了,恨也会自然少了。
可为什么又来招惹她?
“呵…主神大人好雅兴,三千大界,无数兆生灵,缘何偏偏盯着我一人不放?”
“毕竟我也只不过和您相处认识了‘千年多’而已,和您悠久漫长的生命相比,微不足道,您大可以去再寻找一些和我差不多的灵魂。”
“何必如此?”她咬着舌尖,将那股委屈的意味强压下来,这些话说出来,伤人又伤己,她五指压在展柜边缘,指尖将那高强度玻璃生生掰了一块下来,如同捏碎糖人一样,在手中揉的稀碎。
话语如刀,是真真切切会伤人的利器,宫九韶站在原地,好似被冰封冻住,血管里的每一寸都生出细密的冰碴子,将她内里破坏的一干二净。
遮掩在头盔下的眼眸头回在虞瓷面前红了又红,那原本被自己摒弃的计划,又从心底深处刨了出来。
“我…对不起虞瓷。”于爱人面前她卑微如草芥,低头认错。
“你可还喜欢黎绛她们,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你定然不会原谅我,那我将你喜欢的部分分割,为你重塑一个你爱的只有那千岁记忆的人可好?”她往前靠了两步,将虞瓷逼退两步。
一进一退,将虞瓷逼到L形展台死角,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深情款款的语气被机械音覆盖,带着理性的疯狂。
“我将它赠给你了,它是该属于你才对…”
“请…原谅我的笨拙,我或许…不如做人的时候多情、浪漫,甚至是顽固、冥顽不灵、迟钝。”在一顿一顿的机械音之下,头盔内的鎏金色眼眸像是化开的岩浆,滚动着一层胶质层。
“我总在征求原谅,却不知该如何去做,跟着你是因为真的思念你…如若造成困扰的话,我只能…抱歉…”
“对不起…”她真的很没用,面对虞瓷的时候,无法运筹帷幄,更无法料事如神……
只有笨拙,像是孩童摘花赠与心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