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得过来吗?”任也怔了一下,本能问道。
“救不了所有人,但能救眼前人。”老吴回。
一群诈骗犯,听到这话都很羞耻,也肃然起敬。
“我在此等你二十日。”老吴补充道:“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离门的。”
“多谢前辈,救清凉府于水火。”
“不客气。”老吴摆了摆手。
时间紧,任务重,任也与其交流结束后,便大声呼喊:“莲儿,拿笔墨纸砚。”
“你要干什么?”老刘问。
“我们这群人,进了南疆就是睁眼瞎,哪儿也不认识哪儿,怎么寻找那个马夫?”任也走到桌案前,接过莲儿递来的笔墨纸砚,快速书写了起来:“得找熟人领路。”
话音落,他在纸上写道:“义兄,见字如面。清凉府这几日……。”
不多时,他给吴胖子写完了一封信,便差人送到了径山。
一切弄妥,众人开始忙碌,黄哥去府衙召集官吏,准备施行日夜宵禁策略。
老刘拿着生命之石,飞奔似的去了瘟疫最严重的苑马寺。
入内后,他不理会被感染的风险,只坐在人群中,撑起生命之石,用星源不间断地催动,秉承着能救多少,就救多少的想法,直到力竭。
同时,许清昭也出手了。她带着一切针对瘟疫的丹药,走到清凉河两岸的粥棚内,与被瘟疫吓到惶恐的百姓,同吃、同处,以此安抚百姓情绪。
就连许棒子也去了医馆,帮着搭建封禁区所需要的疫棚。
……
朱雀城,望月阁。
任也将清凉府发生的一切,都与大师父讲了。
岂料,林相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过多询问,只平淡如常地回道:“我会通知户部,为你无偿提供药方所需的药材。”
他冷静得就像是变幻莫测的天道,似乎预料到了,任也在这个期间是有一劫的。
“谢师傅。”
“既是师傅,就不用谢;若以华夏第六位稀有,更不用谢。”林相缓缓抬头,瞧着任也道:“你记住了,不是谁,都能担得起人皇二字,也不是谁都有九九之命。入三阶,你便不再是初出茅庐的人子了,征伐天下,前路且难,欲与天道同齐,那就要有一颗,天塌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胸怀。二十日,急不能急,慢不能慢,其中尺度,需你自己掌握。”
“弟子知晓了。”
“去吧。”
林相淡然摆了摆手。
……
当夜,任也返回了清凉府,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看着院外静谧的景色,听着呼啸而过的风声,心态反而平和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宵禁的原因,整座清凉府都显得非常安静。各条街道、山野,都无人走动,只有负责巡夜的兵丁,会偶尔出现。
一直等到子时,径山那边也没有回信,随即任也便回到府衙中休息。
最晚明日,他们就要赶往南疆,调查瘟疫之源的事件,所以此刻更不能急,要早早休息,拿出最好的状态去陌生之地。
回到房中,或许是太过劳累的原因,任也倒头便沉沉睡去。
丑时,天地静籁,只有微风匆匆掠过。
清凉府长街上,一间价格非常低廉的客栈二层,一位商贩打扮的老头,站在窗口处,正呆呆地看着满天繁星。
“……一夜凉风过,十万入梦人。”
“今夜的这清凉府,可真安静啊。”
老头轻声呢喃,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在等待天明离开。
漆黑的夜幕上,月牙儿在云层中若隐若现,荡起了阵阵淡紫色的波光。
……
次日天明。
辰时,任也刚刚起床,莲儿便匆匆赶来:“殿下,吴大当家的义子来了,正在前厅等待。”
“走!”
任也匆匆换了套衣服,连洗漱之事都没来得及做,便赶到了府衙前厅。
一位二十多岁,长相较为丑陋,但却身材高大的青年,在见到任也后,立马弯腰抱拳道:“俺是吴大当家的义子,在众兄弟中,排行老八,径山之人,都叫我小蝙蝠。”
“小蝙蝠,见面怀王!”青年瓮声瓮气,看着有些憨直:“俺昨夜收到消息立马就联系了义父,今日天明才收到回复,来晚了一些,请怀王见谅。”
“不必拘礼。”任也摆手道:“你义父怎么说?”
“这是义父让我转交的信件。”青年递过来一封沾有蜜蜡的书信。
任也接过,拆开一看,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
“二弟:我听闻清凉府之事,倍感忧心,但我已与金狼将巴乌相商了扩充领地之事,他没有一口回绝,我觉此事尚可运作,决定暂不离开岭南府。
送信之人,是我第八位义子,虽然为人莽撞,性子刚烈,但却憨直可靠。
你此行南疆,便可让他领路,如有需求,尽管吩咐。
你我是结义兄弟,我的义子,就是你的义子,万不必拘礼。
如有急事,可让小蝙蝠送信于我。
兄,吴胖子。”
任也看完,立马将书信烧毁,瞧着小蝙蝠问道:“现在可以出发吗?”
“二爷,我不需任何准备,随时可以出发。”小蝙蝠很近地叫着任也,轻声补充道:“您送信时提过的马夫,俺已经让人在寻找了。”
二爷?就是二爹呗?咱俩年岁差不多,你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冒昧啊!
任也有些无语,只点头道:“好,那稍作准备,我们就出发吧。”
“是!”
……
迁徙地,未知星门中。
一位身着青衫,长相极为俊美的青年,正坐在一座现代的高楼之上,荡着双脚。
他极目远眺,见到有不少玩家,在向自己这边赶来。
“呼……真是一群令人讨厌的蚊虫。”
他坐在高楼边缘,双眸鄙视地瞧着那群玩家,缓缓摇头道:“罢了,罢了,我的机缘不在这儿,离门吧。”
片刻后,高楼的天台上,劲风呼啸,神异光芒爆闪。
追击而来的玩家们,与那长相俊美的青年发生交战。
不多时,一声高亢的龙吟声响彻天地,飘荡在这半个城市之中,久久不绝。
再回首,天台之上尽是伏尸,足有十五六具之多。
青衫染血,红透半边天。
他站在伏尸中央,淡淡道:“我的机缘,你到底去哪儿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