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接对面不会消停，他倒要听听是谁坏他好事。

  齐闻秋也没法马上起身，两人都是不能出门见人的状态，在电话锲而不舍响起第三次的时候，齐闻秋清了清嗓子，接起：

  “喂？您好。”

  对面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音，听起来很颓废，但勉强打起精神。

  “小傅，是我，宋楼，还记得吗？”

  齐闻秋不费力想起了平行世界中问过他联系方式的西装男人，他低低应了声：

  “记得，好久不见。”

  宋楼似乎没有寒暄的力气，他忍住悲痛，跟齐闻秋简单概括他回到现实世界后碰到的情况：

  “我找到我朋友的尸体了，他躲在衣柜里，尸体已经腐烂，警察来取完证，确定他的死因是躲在衣柜中憋气自杀……”

  到目前为止，宋楼也无法确认他的朋友是否是进入平行世界后遇到危险，身体在现实世界中呈现出死亡的状态。

  还是他真的是因为抑郁症，一时想不开自杀死亡。

  不管如何，宋楼都无法忍住心底涌上来的伤心，他现在身处殡仪馆，刚目睹朋友的尸体火化完毕。

  墓地在一个小时前刚选好，在山上风景最优美的地段，宋楼朋友生前说过，如果他有一天死了，希望能埋在鲜花环绕的地方。

  现在也算如了他的愿，宋楼捂脸哽咽，没让齐闻秋听出他的哭声。

  毕竟他打电话给齐闻秋也不是单纯为了说他朋友死亡的事。

  “小傅，你还记得我们每次进入平行世界前都会碰到很多怪事吗？”

  齐闻秋“嗯”了声：“记得，不过怪事并不会伤害人类本身。”

  顶多是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比较吓人，给人一种精神上的压迫。

  宋楼也知道恐怖现象是虚幻的：“我在想，你有没有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碰到的恐怖事件越来越逼真。”

  原本只是作为触碰不到的存在吓唬他们的鬼怪，现在已经可以伸手拽住床单一类的物品。

  那下一步呢？是不是要直接出手伤害人类？

  这看起来就像是，平行世界正在渐渐与他们生活的正常世界融合，宋楼担心的也正是这点。

  “暂时不会，正常世界的磁场波动很正常，至少未来五十年内，不会出现正常世界与多个平行世界融合的情况。”

  磁场强度不是齐闻秋瞎编，傅明青带他看过保卫科地下室放置的测试仪，仪器显示的数值很正常。

  还有一个更方便的办法，齐闻秋听得出宋楼并不相信，他便说出方法：

  “你还记得在平行世界里看见的指南针吗？”

  “指南针在平行世界里指向北方，这并不是因为它是不合理物品，是因为磁场原因。”

  现实世界里的指南针还很正常，甚至没有丝毫偏移。

  电话另一头的宋楼攥紧手机，喉咙艰涩地向齐闻秋求证：

  “我们的存在真实吗？”

  齐闻秋捏着嗓子，咳嗽两声后开口：

  “宋楼，我们都是真正存在的人，你是，我也是，我们在乎的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