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对不起。”他轻叹着,与红蓼在一起时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般自他眼前飘过。
他初见红蓼时,只有五岁,母亲领着一众小女孩,排成两派站到他面前,开玩笑一般的让他选一个出来,今后做他的娘子。
他人虽小,心智却远超一般的孩童。他知道母亲并没有开玩笑,他很想告诉母亲婚姻自由,谁也不能主宰他的人生,可白家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无法反抗只能暂且接受,谁知道未来还会出现什么变数。
他故意选了一个年龄看起来最大的姐姐,他故意表现的顽皮幼稚,整天姐姐姐姐的喊着她,他觉得只要让她先入为主的把他当成个不懂事的弟弟,待她年岁渐长春心萌动,目光自然会去追随那些成熟俊朗的少年郎。
但是,他没想到,被她瞧中的少年郎,还是他自己。
被逼着与她成亲那一年,他才十三岁,他依旧觉得自己十分幼齿,死活不肯同意。父亲一怒之下把他关进了熔岩炼狱,他被困在昆仑地底的岩浆里,百无聊赖,便引了天罚,以雷锻体,一不留神劈毁了那一处禁地,顺便还渡了个化神劫。
父亲再也管不了他,只能拿他母亲的遗愿压他,经过良久的讨价还价,最终达成的结果是他同意红蓼留在他身边,但离火宫上下不得再过问他的事。
他在红蓼面前,依然还像个放飞自我的弟弟。殊不知,在红蓼的眼里,他便就是一尊焊不畏天的神,她对他百依百顺,她对他毫无怨言,他让她去哪,她便去哪,他让她离开,她就离开。他那时觉得她被离火宫调教的失去了自我,所以才会一门心思的想让她离开他,去更高更广的世界中找回自我。现在,他明白了,红蓼并不是没有自我,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她只是在一味的迁就他,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她明明那么喜欢他,却得强忍自己的不适,被他拖着四处去瞧别的汉子。她明明不喜欢说话,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还得应他的要求,硬着头皮孤身一人去那陌生的天地里游魂一样的四处漂泊。
她心里,对他是有怨的吧。
那简直是一定的。
不然,她不会将自己牺牲的这么彻底,将她的死变作一把利剑,深深的刺进他心里。
他将茗香关于红蓼的记忆全部封印,他一直不想与茗香圆房,他以为红蓼会影响到茗香,他觉得自己该要尊重逝者,哪怕是一具身体,也不该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