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没了吧。
那便不会再这么绝望,这么累了。
他机械的一口又一口的喝着粥,粥的香与暖,勾起了他对家的一切美好回忆。
雁荡山啊,早就不复存在了,不管是白烈云也好,独孤芷馨也好,在屠灭他满门之时,为何还要将他落下?
若他三年前也随着亲人们一道死了,他便不会这么痛苦了。
“表哥……”身边有人轻轻的唤了一声,女人柔软的手抚上了他的肩。
他盯着手里已经见了底的空碗,眼泪一滴滴的落下,盈满了他这三年来的恨与怨,委屈与心酸。
“表哥,你……你别这样。有什么话,你说出来,想问我什么,我全都告诉你,就算你要发火,要骂我也行啊。你别这样。”茗香轻轻拍着他的肩背,看着他这压抑哭泣的模样,心里跟着一道酸涩难忍。
表哥这三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不仅外表成了这么一副糙模样,连性子都变得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他的温柔,他的自信都哪去了?到底是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一个男人哭成这般模样啊!
实在太槽心了。
茗香着实不太擅长哄人,她性子直,想到什么便是什么,怎能理解独孤鸣心中堆叠了三年的各种复杂到扭曲的情绪。
眼见独孤鸣哭得可怜,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的拍着他的肩背,哄孩子一般。
独孤鸣放下手中的碗,在脸上抹了一把,扭过头去,不想让茗香看到他这失态的模样。
以前他的仇人是白烈云,他报不了仇,深感绝望。
现在他的情敌还是白烈云,他抢不回自己的女人,更是心如死灰。
若是白烈云永远都回不来,那该有多好。
这阴暗的想法,对独孤鸣来说,早就成了每日必须的自我催眠,修道界中诅咒白烈云的人遍地都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那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迟早有一天,那天罚会替所有恨着白烈云的人们,一了他们心中的夙愿。
“茗香,雁荡山当真不是白烈云灭的吗?当年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独孤鸣平静的看着洞穴正中的那从巨型冰晶,声音里依旧带着些沙哑哽咽。
不管是谁灭的,他都报不了仇,白烈云他打不过,独孤芷馨难道就是好惹的吗?
桃都圣母,那可是他们独孤家的祖宗,是货真价实的金仙,纵然转世重修,她也是仙人。
他连尚未成仙的白烈云都动不了,又何况是桃都圣母这位仙人转世。
想回仙界,便要屠戮自己的子孙后辈,如此荒谬的理由,让他如何相信。
可雁荡山确实被灭了,他便是报不了仇,也总得知道,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