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跟了灰水叔，他整天跟我讲他年轻的时候为了保护老大，一个人跟对面十几个拿刀的人火拼，最后带着老大成功脱险。

  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混江湖，一定要胆子大、讲义气。

  后来我结识了飘哥，他让我去做了生地。我完成了任务，可是社团竟然不帮我解决条子那里的问题，最后是灰水叔替我承担一切。

  那时候我告诉自己出来混一定要混出头，不然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后来我做掉了Paul，社团让我跟了胜哥，可是胜哥你太安稳了，没有敌人我怎么上位？那天关帝诞，我看到东星乌鸦敢当着十几个社团的面顶皓哥的面子，我就下定决心我去跟乌鸦，我飞全要上位！

  呵呵，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飞全，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努力上位，最后为了上位，害了我身边的每一个朋友。呵呵，咳咳咳！”

  讲完话的飞全又重重的吸了口烟，同时大笑，又让自己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让胸腔痛的喘不过气，才能证明自己活着吧。

  张文皓看了看两人，吸了口烟，开口，

  “我来替B哥说两句吧，B哥15岁出来混生活，架没少打，人没少砍，23岁的时候顶着一身的伤疤被人叫做大佬B。

  30岁结婚，33岁有了一个女儿，今年7岁，B哥经常说还好女儿长的像她妈妈，不然长大就嫁不出去了。

  或许是有了家庭的原因吧，或许所有的矮骡子都是这一个德行，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为人处世上跟以前大相径庭，会忍让了，会低头了，做事讲礼貌了，待人也温和了。

  然后就被你绅士胜算计了，然后就被你飞全做掉了。

  对了，那天我们十几个人还在一起喝酒，酒桌上B哥跟我们宣布他老婆又怀孕了，我还站起来跟他碰了一杯酒，说这次一定是个男孩呢。

  他哈哈大笑的说谢谢，谢谢。

  或许B哥曾经有些时候也会想过，江湖无非就是你打我，我打你。

  或许在B哥年轻的时候，被他做掉的那些大哥也这么想过吧。

  可是我想他们在临死前的时候，可能最后一眼都是想看到自己的家人吧，最后一个念头应该也是希望家人好好生活下去吧。

  应该是这样的。”

  随后吸了一口烟，张文皓扔掉手里的香烟，站起身开口，

  “好了，你们三个都讲完了，到我了。

  其实哪有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桥段，不过就是自我安慰的矫情罢了，你绅士胜也好、你飞全也好、他大佬B也好，哪一个不是手上鲜血淋漓，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别说后悔给别人增加笑料。

  这是矮骡子的归宿，当然，几十万人里面，总会有那么几个幸运儿，能平平安安的活到死，可惜不是你们。

  我叫人替你们买了些吃食和啤酒，当做替你们送行。今晚月亮不错，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