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倦几乎杀光了剩下的死士。
最后的两三人见已无路可逃,咬破牙齿中的毒药,自杀而死。
等他处理完回到沈珏身边,南青山已经永远地闭上眼睛,临死之前另一只手中还抓着那支刚买的银簪,可惜已经鲜血染得通红。
三个人都沉默了许久。
就连唐倦给秋无意包扎腰上的伤口时,都一言不发,这要放在往常,非得调侃他两句不可。
秋无意腰上的伤不轻,需要上药,他手边唐倦询问沈珏的意见。
沈珏此刻正在研究杀死南青山的箭。
感觉到唐倦看过来,扭头正好跟唐倦的视线对上。
“你来看看。”他把箭递过去。
唐倦纳闷,为什么给他看。
箭上的血迹还没干,跟普通的箭没什么区别,无论在样式上还是重量上,几乎一抓一大把。
“箭头,是可拆卸的。”沈珏沉思着,提示唐倦。
唐倦用手轻轻一压,咔嗒一声响,箭头果然从箭杆上脱落下来。
这是,他们唐家的独门铸箭方法。
唐倦两手各握着箭的一部分,呆愣愣地望着沈珏,一阵寒意从脚底窜到头顶。
他们唐家的箭,怎么会出现在这。
而且,他急慌慌地在箭头机簧的地方翻找,什么都没有。
“这,没有编号。”唐倦怔怔地道。
“什么意思?”秋无意捂着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唐家的东西,都会在机簧里刻上独有的数字,出了问题,可以根据数字追查到出自谁的手。”沈珏解释过后,又把箭头翻来覆去看了遍,真的没有。
“所以,这不是你们唐家的?”秋无意弄不懂。
“这技术,做工来看,就是出自唐家,而且是祖传的手艺。”他基本上没怎么回过家,但家里的东西他还是认识的。
“那看来,你们家有人,起了别的心思了。”沈珏的眼神不自主地看向外面,最近的事牵扯的人越来越多,像是有张看不见的网,铺天盖地地朝着他们过来。
“先回去吧。”沈珏看着南青山的尸身,叹息道:“先把人葬了。”
不见阳光的阴暗房间里,白天也要点着烛火,布置得倒是清新雅致,小巧的香炉里升起袅袅烟雾,弥漫的香气,干爽清甜,让人如醉春风。
刚才还是店小二打扮的人,现在一身黑色劲装,恭敬地微微欠着身,等待着上座的老夫人发号施令。
“人,确定死了吗?”老夫人双目微闭,不停地捻动手里的佛珠。
“是,一箭穿心,必死无疑。”男人又把腰压低了些。
“嗯,你做得很好。”老夫人挥挥手。
男人恭敬地退出门外。
等男人彻底离开,老夫人指指自己太阳穴,“给我揉揉,多事之秋,就是容易头疼。”
“是。”一旁的小丫头手法轻柔地给她按摩着,“老夫人,我们今天还走吗?”这里不是他们常驻地,只是临时落脚。
“走,这狗啊,鼻子灵得很,一会儿就闻着味地赶过来了。”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慢起身,她一动,环佩叮当中响起悦耳的铃声。
这声音来自禁步上的小小蝴蝶铃。
打开房门,阳光温暖地照在老夫人的脸上,赫然是方天成的母亲,方老夫人。
她嫌恶地躲进身边丫鬟撑起的伞下,突然问道,“那母子俩,有消息了吗?”
“没有呢,老夫人。都快找遍了。”小丫鬟苦恼地回答。
“那就接茬找,两个大活人,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的。”方老夫人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门外的走廊上,不远处刚才还被老夫人夸奖做得很好的男人,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