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渊鹏轻叹一声,最近的变故让他心生疲态,多事之秋啊。
唐谦确实是有些按捺不住了,自从他到了盛阳,发现胡渊鹏避而不见时,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接连几天,他连胡渊鹏的面都能碰到,不是说伤势未愈,就是说胡尚年病危,脱不开身。
再傻也看出敷衍了,于是这天夜里,唐谦趁着夜深,偷偷潜入胡渊鹏的住处。
没想到胡渊鹏看到他进来一点都不意外。
“你终于还是忍不住了。”胡渊鹏语气苍凉。
“你到底在搞什么?”唐谦语气焦急,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胡渊鹏端坐在书桌后面,昏暗的烛光映照在他脸上,仿佛没有表情一般。
“还记得当初你让我收留唐倦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么。”胡渊鹏失望地摇摇头,“你说这是如水的意思,她希望孩子能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下长大。”
“我几次去见如水,她都不见我。”胡渊鹏想起那个女子,心中就格外柔软。
他从见到姜如水的第一面,就爱慕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无奈姜如水的眼中只有唐谦,又隔着正邪之分,他知道,这注定是一段没有结果的痴恋。
“如水没了以后,我待唐倦更是视如己出,他已经是如水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了。 ”那个明媚的女子就这么香消玉殒,只留下了唐倦这个独子。
有时候他甚至能从唐倦的一举一动中看到姜如水的影子,能把唐倦培养成才,也算是没辜负姜如水的在天之灵。
“你这个时候说这个干什么,我也没怪罪你把唐倦逐出盛阳山之事啊。”唐谦不耐烦地打断胡渊鹏的陈年回忆。
“怪罪?”胡渊鹏冷笑一声,双目微红地看着老友,“那你告诉我,如水真的死了吗。”
唐谦脸色突变,急道:“你听谁说的?”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自己这是变相承认了。
“看来是真的,你把如水藏在了唐家?”胡渊鹏像是突然不认识唐谦这个人了一样,“不会,你不敢,唐倦应该也知道他母亲还在世。”
“你们父子俩还真是说谎的一把好手。”胡渊鹏失望至极。
“胡大哥,这事你得听我说几句…”唐谦急得额上出汗,要是姜如水没死还被他藏起来的这件事被知道了,他就完了,他们唐家就完了。
“你不用说了,我没想到,我们相交多年,竟然连一句实话都不配知道。”还有唐倦,一样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胡大哥”唐谦苦涩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当年他被姜如水放回唐家,一开始还很正常,半个月后逐渐开始发觉自己的不对劲,他对自己的妻子提不起任何一点兴趣。
满脑子都是这几年里根跟姜如水的种种,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他爱上了姜如水的身子。
唐谦的不对劲身为妻子的黄彩儿也发觉了,一开始还没当回事的她,在唐谦终日避着她之后,也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她天真地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唐谦还在自己身边,慢慢来,时间长了就会好了,她耐心地想要陪着自己的丈夫好起来。
可惜唐谦的心早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相互折磨的日子过了三年。
压垮黄彩儿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被送到唐家的孩子。丈夫冷漠地对待跟这个眼前的私生子,突然让她明白,这件事已经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了。
黄彩儿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丈夫说到底,也就是个男人而已,她还有儿子,不能让这个孩子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
至于唐谦,心已经不在家里的丈夫跟死了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