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霍门主谎称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曾经亲自过去促膝长谈,想要劝霍门主不要执迷不悟,将功赎过,那是霍意曾经说过,这事秦大侠牵涉甚广,且没有证据,我说了你也未必会信,还不如就依你自己所想就是了。
他还记得,临走时,霍门主的那位夫人坐在榻上,很不屑朝他笑笑,让他自己想,如果盛阳山没有内应,怎么可能做到在山里挖那么大一个山洞数十年,无人知晓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
胡渊鹏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身形微晃。
“叔叔,你怎么了?”胡尚年担忧地赶紧把人扶住。
他们盛阳山也是走到了这一步吗?他们明明是正义之士,他为了武林的公平正义,不惜地舍弃心爱的女子,更是严格地监督众人,绝不可有违背公义之道。
他想不通,难道是他这个盟主做得好不够好吗?
“叔叔?”胡尚年轻声唤他。
“无事。”胡渊鹏睁开眼,掩住心下的情绪,挥开侄儿的手,瞬间,胡尚年突然生出一种,叔叔老了的感受。
他有点慌地盯着胡渊鹏看。
“此事,你先莫要声张。”胡渊鹏摆摆手,“我先安排你隐于暗处,等我想想。”他信任胡尚年,但也还要有证据。
如果证据确凿,他也不会徇私。
这老东西终于学聪明了一次,沈珏在心里腹诽。
他一直觉得胡渊鹏是个蠢人。
就大义灭亲,从不护短这一点上,他就想不通,曾经还在喝多了的时候,跟霍意吐槽过,说谁做他亲近的人谁倒霉,早晚都得被拿来当做树立公正道义这几个字的奠石。
现在发挥他这一特质的时候到了,秦向之到底还有什么没揭开的底牌,就看这位胡掌门的了。
一阵微风吹过,一股及淡的兰花味,首先进入沈珏的鼻腔,沈珏心中警铃大作,转身一个飞跃,离开了小土丘。
与此同时,胡渊鹏一掌正好劈在沈珏刚才站的位置。
要不是他闪得快,这一掌非得给他打残了不可,沈珏摇摇头,随手抓一把土,朝着叔侄俩一扬,并大喊一声,“有毒!”
两人下意识躲避,用袖子遮挡同时屏住呼吸。
等两人意识到这只是土的时候,沈珏早就不知所踪了。
“叔叔,他,真的是沈不然吗?”胡尚年看着沈珏离去的方向,脑海里浮现的是上次在他床前,这人救自己的时候。
那时,他说自己是习药药。
“如假包换。”胡渊鹏咬牙切齿,刚才所有的伤感悲情疑惑一扫而空,只剩对沈不然这个魔头的深深恨意。
“那时候,他为什么要救我啊!”胡尚年喃喃地说,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当年跟着八大派打黑楼,甚至鞭尸沈不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你以前鞭尸过的那个人活过来了,还曾经救过你,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你不用管,救你的恩情我已经还过了!”胡渊鹏留下这句话就朝着沈珏消失的方向而去。
这次,他是靠着一股有点熟悉的香味,感觉到身边有人的,想来那厮真的是极爱熏香,他给沈不然搜身时就发现,这人都快被香粉给腌入味了,一个大老爷们,弄这么香喷喷的干什么。
没准就是因为这样,才迷得唐倦这傻小子五迷三道的。
胡渊鹏一边气急败坏地追,一边在心里把沈不然骂了个遍。
只留下胡尚年一脸不甘愿地留在原地,他还想问问叔叔,栗子怎么样了呢,这次最担心的就是她了。
还没到前山呢,刚追出去不远,树影后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胡渊鹏又一掌劈过去。
腰粗的大树,应声而倒。
树下压着一件他们盛阳山的外衣。
“沈 不 然 ”胡渊鹏现在恨不能把这三个字吃了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