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也不笨!”陈林回答。
“你原先,有过妻子?”当日,他上门提亲,言之凿凿,是因家穷才误了娶妻年纪的。原来,竟成过亲!
陈林冷笑:“你还算有点脑子!终于听明白了!”
“你,你杀了你的妻子!因为她和我一样,怀了孕,滑了胎,却不见孩子?”
“她怀孕三个月,滑了胎也只见一滩血水和水泡!倒推时间,她怀上身子那时,我儿进山打猎被大雨困住。那雨夜,恰好有个书生前来借宿。老婆子我心善,留他宿在柴房,没想到,他们俩竟然勾搭在一起,做了如此龌龊的事情!”姜氏说着说着,就陷入了回忆般,咬牙切齿的模样令人惊骇。
“捉奸拿双!你们没捉到奸,单凭自己推测,就把她和书生一起杀了?”丹娘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颤抖起来。
姜氏冷哼:“自然是先杀了那淫妇!一根麻绳,我儿握这头,我抓那头,她再怎么挣扎也无用!”
叶伤槐拧眉:“妄增杀孽,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下地狱?哈哈哈!”姜氏笑得癫狂,她恶狠狠道:“老婆子我这辈子活得很好,生了个孝顺的好儿子,还求什么?只想生个乖孙儿抱抱,竟两次遇到这等下贱淫妇!下地狱?我死了,还会怕下地狱?!”
“恶人!”叶伤槐下结论。
“姻侄女,你别怕!”姜氏冲叶伤槐露齿一下,苍老的脸色现出一抹痴狂来,“我不会让我儿杀你的!我已经当够了好婆母了,我儿也没那功夫去当好丈夫!再求娶一房媳妇,又得花银钱!不白费那心思了,你乖乖地听话,等你给我儿生下孩子,我们一家人会好好善待于你的!”
“……”叶伤槐翻了个白眼,气得口中呕出一口污血来。
“妹子!”丹娘帮叶伤槐轻揉胸口,压低声音道,“我和他们拼了,你找到机会就跑!”
叶伤槐摇了摇头,抓住丹娘的手不放:“大姐,你,你好好给我揉揉,我好痛!他们这毒下得好凶!”
闻言,陈林面露担忧,看向姜氏:“娘,是不是药下太猛了?别把她弄死了!”他还指望着这个女人能给自己生个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娘亲忧愁得日夜难安了!
姜氏安抚道:“这药药过山上野兽,也药过之前那对奸夫淫妇,量我知道!你放心,等处理了其他两个,我自会给她吃解药的!”
陈林安心了,手上泛着冷光的刀比向丹娘:“就先剜了你这淫妇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丹娘抽泣着,喊道:“原来,什么贤善之家,都是你们在作伪!什么善婆母、好丈夫!”
“废话少说!”陈林大步走来,大手一伸,就要去揪丹娘的衣领。
半空中却被人拿手一挡。
“慢、慢着!”叶伤槐再次出声,一字一句问道,“陈林,你有没有想过,生不出孩子,或许,是你的问题?”
“怎么可能!”
还不待陈林反应,姜氏恶狠狠地说道:“我儿身强体壮,哪里会有问题?!这是对淫妇的报应!”
“咳咳!”昏倒在地的隶持之终于悠悠转醒,轻咳两声,加入话局。“古医书里早有记载这类病症。虽不常见,却非没有。并没有提到报应一说。你是从何处听来?”
“我……”姜氏迟疑,似要回答又连忙止住,旋即斥道,“你这将死之人,巧言令色,还想求生?!”
隶持之面色平静,勉力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眼角却敏锐地看到,躺在他旁边的叶伤槐,左袖轻抖。
一道绿光悄然落地。
今晚的戏,现在才开唱!
这戏,是姜氏敲的锣。
她正要痛斥奸夫,不料眼睛一花,竟看到一个黑影从隶持之的背后蹿高。
她“啊”地一声大叫,整个人往后大退一步,狠狠地跌落在地上。
“娘!”陈林连忙奔过来要扶她。
姜氏连连尖叫,她颤抖的手指指着隶持之,一迭声地叫道:“鬼!鬼!”
丹娘现在对“鬼”这个字极其敏感,她一眼看去,就见隶持之的背后那道黑影缓缓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