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吉!
叶伤槐和隶持之对视一眼。丹娘则想到昨夜叶伤槐说的话,虽然她一直很信服妹子的话,但这么快就应验了,仍然吓了一跳。
围观的人都是街坊邻里,庆来酒肆的长吉,大家都是相熟的!震惊之余,也有人快步跑了起来:“我去喊里正来!”
里正自然来得没有那么快。乌泱泱的人群就已经拥着掌柜往酒肆里面走。
这酒肆前头是买卖之地,隔了个天井,里头是掌柜住家的房子。酒肆里伙计不多,就长吉一个人,所以掌柜房间朝西头走最里面的那间就是长吉住处。
掌柜此时一边汲拉着刚套上的鞋子,一边颤巍巍地给大家引路。
“长吉平日里都天未光就起的,今天我起来一看锅冷灶冷,也没见他跟往常一样做好吃食,我心里就奇怪。等敲开他的房门一看,他、他、他居然就吊死在里头的梁上!”
大家一阵唏嘘,开始纷纷猜测起长吉死因来。
“是被人杀死的吗?长吉那每天乐呵呵的不像是是寻短见的!”
“谁人跟他有仇啊?我倒听说,有些人看着乐呵呵心里头可苦着呢!不定一时间想不开也是有的!”
“大家街坊邻居的,都知根知底。这平日里在酒肆里干活,长吉手脚麻利,一人干好几个人的活!唉,掌柜的,你是不是有苛待他啊?”
掌柜的吓得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这做小买卖的,就想找个老实本分的工!长吉做事有章有法,这样好的人我满意还来不及,哪里还敢苛待他!”
他这说的是实话,酒肆里的动静都是敞开给大家看的,确实没见过掌柜的打骂过长吉。
不过,这苛待,倒也不是单指打骂的……
“是不是工钱给少了?”
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女声来。她这话本就说出了大家心里藏着的那句话,一下子,吵嚷嚷的人群就静了下来。
原本急匆匆向里头移动的人群,也突然停了下来。
大家互相看看,谁啊?谁啊!谁那么大喇喇毫无顾忌地就说了大实话?
都是街坊邻居的,谁这么不给人留脸子啊!掌柜的心里生出一股气来,目光也跟着人群在逡巡。
一个年纪不大、长相娇柔的女子就被大家给寻了出来。她一双杏眸,满是好奇,亮晶晶地看着掌柜的。
掌柜的打量一眼,心里有了个数。是昨晚来酒肆的客人,晚饭连着夜宵一起吃,记在葛公子账上的那三人。
这小姑娘穿着身月牙留仙裙,裙面上绣着桃纹,衣料倒也寻常,不是什么精贵的主儿!她的身旁跟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比她年长几岁,面容略带苍白,精气神不大好的样子,穿着素青色的裙子。
若是只这两个女子,掌柜的此时早就跳起来,指着鼻子开骂了。然而,让他忌惮的是这两个女子身后的那名男子。
黑色锦衣,白玉莲冠,黑眸漠然冷厉地看着自己,好像在审视自己有没有害死长吉……
掌柜的擦了擦额间沁出的冷汗,尴尬开口:“客、客官,莫开玩笑。这工钱是长吉点了头,我们才商定的!”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去偷看那黑衣男子。
昨晚上葛公子大闹的事,虽然他当时在楼下盘账,但也听长吉说了几句。这黑衣男子,可是有一把剑,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
叶伤槐轻笑出声,说道:“自然是点了头的,不点头,长吉没法子赚钱养妹妹,所以他一个月拿着一钱的工钱,一人做着三人的伙计!掌柜的,难怪你这庆来酒肆生意兴隆啊!原的就是你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