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段渐离并不接受。
“你该道歉的人并非是本王。”他说道。
梁景瑞抬起头来。
“我知道,此事,我所歉之人还有谁。”梁景瑞说道:“我谋算自己之事,本就做得不够全面,自会对王妃和张大人致歉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梁景瑞自知他的所做作为已经将人得罪了。
哪怕能以此让张汐音和段渐离暂且帮助他,可得罪了人,他也不会有好下场,除非能补救。
所以,他在补救。
段渐离看着梁景瑞如此,倒是有些欣赏了。
一国太子,能屈能伸,有谋算,大胆行事。
“那就等你歉了再说。”段渐离说道:“太子起来吧。”
梁景瑞颔首。
段渐离看他,到底面上多了几分冷然。
梁景瑞尴尬一笑,抬手做请。
“王爷请坐。”
太子做到他这般,也实属是窝囊了。
对他国王爷跪拜致歉,低声下气的,这都是为何?
因为他要活着,他只想活着,守着自己想要守住的东西。
人,地位,权势。
他一样都不想失去。
段渐离说:“人已经请来了,两日后便能到,到时候你想个法子将人送入宫中。”
梁景瑞听得大喜,面上就多了几分动容。
人来了,他的母后就有救了。
梁景瑞这般掣肘不敢行动,便是因为自己的母后。
“苗家的蛊术比翟家的更高,等蛊毒解除,翟氏也要尝一尝中毒的滋味。”梁景瑞狠戾的说道。
段渐离摇头:“苗家不下蛊。”
准确的来说,是苗淼不对人下蛊。
夜过去,临近酉时,段渐离才回到府邸。
进屋时,他褪去外衣,散了些寒意才靠近床边。
刚凑近,床帐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手穿过帘子挑开些许。
张汐音侧身躺着,微微抬头看他。
“回来了?”她柔声道:“快睡吧,还能睡两个时辰。”
段渐离嗯了声,躺进去,伸手搂紧身旁的人。
辰时四刻,外面的下属声音响起。
“王妃?”
“说。”屋内的张汐音回了句。
尺术说道:“四皇子来了。”
张汐音说道:“直到了,让他等着。”
尺术便知道该怎么说了,到前院施礼笑道:“四殿下,王爷王妃稍后便出来。”
梁景西一派和气的笑说道:“不急,是我来早了。”
张汐音正坐在旁边的椅子喝温水,段渐离穿好衣袍,在铜镜前将头发高束起来。
“昨晚没和你说。”
屋里没人,段渐离凑过去,小声低语两句。
张汐音眼眸中露出惊讶,随即冷笑一声。
“他倒是明白。”
“他可不是蠢货,知道自己的处境。”段渐离说道。
若非如此,在自己的母后失宠,又身中蛊毒的情况下,如何能一直好好的活着,皆是因为他聪明。
他知道如何让自己活着。
“那就等他来,看他的诚意如何。”张汐音说道。
对段渐离跪下道歉尚且说得过去,就看他能不能对张汐音,对张寿安同样跪地致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