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大可以什么都不做的。
反正她总要离开,而何钊,甚至是她身边的那几个人,再怎么说都只是一部小说里的角色而已。
她要回去——她当然要回去!她的舍友还在等她回去吃早餐,毕业论文还没写完,她生龙活虎地活了二十几年,又没有死,怎么不能回去?
二十二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正准备大放异彩,凭什么要在这个一点娱乐都没有的地方空耗时间。
她不是受害者吗?这个没规律没道德的穿书法则,就因为她和配角的名字一样,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书里来了,她做错了什么?
她还没有委屈呢。
她不能自私自利吗?
陈嘉沐的恨,也是一股邪火窜上来的,她想把紧箍着她的人踹开。但何钊的手臂石头一般坚硬。
她又想蹲下去,腿上的重量却让她只能并紧腿站着,站得笔直。
烦。
“那你想怎么样,何钊。”
何钊没有抬头。
陈嘉沐看他弓起的后背,微微一点弧度。他一看就是不常下跪的人,身体不协调,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重心都快失衡了的样子。
过了很久,他的声音粘连着,非常小心地开口:“嘉沐……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陈嘉沐抖了一下。
她感到自己太委屈了,这段时间里积压的抑郁把她压垮了。她眨眼,眼前是很模糊的一片。
她良心不安。
催化的泪水,不知道是觉得对不起他,还是觉得自己难办。
但人总是会变的。
慕容锦会,方彦会,得到权力的人一夜之间就能整个烂掉,只剩下一副光鲜亮丽的人皮。
她也是人。
“我们之前,都很怕死。”陈嘉沐的声音也很轻,“我怕我要被乱棍打死,被凌迟处死。但我现在不怕了。”
“你猜对了,我有家要回,我的家不在这里,也不可能在你的宅子里。”
陈嘉沐感到何钊的手臂放松了一点。
“何钊,如果你恨我的话,就放我走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