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芳华忍住哽咽努力应答。
“还有嵇灵,阿娘之前想着你们两个相互扶持着也挺好,但眼下他要去从军了,战场上的事没人说得准,谢将军说的那些氏族之事我虽不尽了解,但战事无常,这是变不了的,你不要太死心眼,等候是最难挨的。”
芳华认真听着,却是没有回应。
良久,韵酿似屈服般叹气道:“罢了,随你吧!”
芳华没有回应,又是许久的沉默,空气中只有芳华细小的抽泣声。
许久,灯烛熄灭,黑暗彻底隐没母女二人的情绪,一声迟疑的问候穿过短暂的黑暗传达到芳华耳边,“囡囡,恨阿娘吗?”
也许黑暗总是叫人容易隐藏自己,芳华的心绪已经平稳,她伸手探到韵酿的被窝里,不顾韵酿的阻拦,凑近抱着韵酿的胳膊,温声说道:“不恨!一辈子都不会恨!能回家我很感激!”
韵酿气色虽好些,但力气还是敌不过芳华,只能任由她抱着胳膊,听到芳华的回答只是温柔一笑,未再多言。
夜晚,渐渐沉寂,可芳华终是没能和她的阿娘留下最后一晚的温存。
月明星稀时,韵酿将芳华撵回了自己房间。
芳华似有所觉般,没拒绝阿娘的要求,只是走前为韵酿重燃灯烛,留下一抹暖光。
她回屋后同样燃起自己屋内的灯烛,照亮整个屋子,安静蜷坐在炕柜边静等天明。
夜里太冷,炕上的温热暖不了她的身体,她不自觉蜷缩起来,背后却是横着一道冰冷,是身体无法暖的物件。
伸手后探,她迟钝的感官和思维这才告诉她,这是献天。
几日不见血腥,她似都要忘记它铁血般的存在了。
迟钝的大脑又像是打开开关一般,开始运转思考。
原来献天,才是阿爹留给阿娘的东西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想起阿娘多年来将阿爹留下的东西一股脑全扔给姜老伯,不禁叹一句:阿娘可真是大智若愚,她明明什么都明白!难为姜老伯真将这些东西守住了!姜家竟也不急着找回这些东西!
她摆弄着献天,就着灯光研究着剑鞘剑身各处。
没有什么异常。
她拔出献天举剑感受着,若是剑哪里重量不同,持剑人该是能感觉到的。
剑身持稳,处处锋芒,无差。
剑柄古朴,柄身纹路贴手,似与身体融为一部分,重量无误。
所以不是剑藏了什么东西,是剑本身的某一部分就是信物吗?
剑身是整块玄铁,一目了然,不可能做信物。
那只有剑柄了。
芳华将剑柄凑近灯火,细细抚摸剑柄的每一处纹路。
献天的剑柄模样奇特,表面虽纹路纵横但每条沟壑都打磨光滑,手感如玉石般,但她从前只当上面繁复的纹路和汽车轮胎的沟纹一样是为了增大摩擦力,从未细看。
眼下仔细看,却发现这剑柄竟是一块实打实的石头,只是这种石头却是她闻所未闻的,密度之大难见其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