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升升其实很擅长浮水，就比如她刚重生穿越过来在垂水谷下湍急的瀑布里逃脱。

  但此时她必须寻找一个打破鲛和她之间僵局的突破点。

  前提是章客长老没有忽悠她，这小家伙对她比对别人友善得多。

  “救......救命！”鹿升升一边在潭水中扑腾挣扎，一边插空呼救，人却始终不往下沉，就那么一上一下起起伏伏地挣扎着。

  “救......我不会水......”

  片刻之后仍不见鲛有动作，她就闭了口不再呼喊，深吸了一大口气闭上双眼，放松着四肢往潭底沉下去。

  潭底红发碧眼的鲛从鹿升升还没进山洞，就敏锐的分辨出正是前些日子那个同它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

  她又来了，但是并不是她先前走时所说的第二日再来看它。

  对于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它并不打算再理会，没使用鲛音攻击她的神识意志已经是它最后的仁慈。

  可是意外发生了，那个小姑娘掉进水里了，她好像水性不好，并不能如同它们一样在水中来去自如。

  鲛将头微微仰起一点，翻着眼皮朝水面方向看过去。

  在它沉在湖底的视线里，透过整个深潭朝更高更明亮的天空看去，如同置身在巨大的淡绿晶石中。由暗向光将水面之人挣扎的一切看得分外清楚。

  她不动了，向下沉着。

  鹿升升闭着眼心想：如果这家伙再不动作，只怕又要从长计议，因为这证明那个小家伙对她确实没什么好感。

  怀柔行不通，就得换个别的。

  正想着，她神识感应到，水底红发碧眼的鲛动了。

  它的身体在水底以鹿升升惊诧的速度窜到她身边，带着不同于潭水的味道，像是海风吹过的咸味。

  鹿升升被鲛托举着，像一条半死的鱼一样被对方力道极大地甩在潭边岸上。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

  鲛观察了一会儿，伸出苍白纤细的手大力地将鹿升升翻了个身，把头往水面方向倒控着，一巴掌拍上她的背。

  一下，两下，三下......

  鹿升升不得不醒过来，再叫它拍下去只怕没淹死也被它拍死了。

  她“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潭水，哼哼了几声缓缓睁开眼。

  鹿升升在睁眼的一瞬间，近乎挨着鲛近在咫尺的脸，被惊艳得说不出话。

  它太漂亮了。

  那头红发异常醒目，宛如水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又似海天连接处的晚霞映水，绚丽夺目，随着它的动作在水中轻轻飘动。

  碧绿色的眼睛深邃如深海宝石，带着灼灼的迷人光彩，它警惕又好奇地凝视着鹿升升，叫她的灵魂仿佛都被锁住，移不开眼。

  还有那条美的不可方物的鱼尾，晶莹剔透的鳞片像是水晶雕成的薄甲，在头顶洒下天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鹿升升有些理解太凌道君为何定要驯化它。毕竟道心坚稳如她也被一瞬间的照面勾了魂摄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