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清晨,日头还没有升起来,却也热得很了,你们不好生在房里待着,跑出去做什么,当心着了暑气。”
谢流芳年纪小,与谢香玉相处的熟悉了,知道她性情外冷内热最是疼爱小辈,胆子大了不少,靠在她身边撒娇,“正因天气严热,我们才担心姑姑在屋子里闷坏了,特意起床去园中采摘嫩枝编了这个花篮,又采了些鲜花插在里面,给姑姑看着解闷。”
谢香玉从小被当成男孩教养,读书习字之余还要学习生意上的事,也没有亲兄弟亲姐妹,后来成了亲,对秦广进也没有半点儿女情长,依旧一心扑意上。
对谢流筝自然是疼爱有加,却也极少感情外露,多加亲近。总之,谢香玉活到三十多岁,被人这般费心讨好的机会几乎没有,面对谢流惠姐妹两这般殷勤小意格外动容。
抬手摸了摸二人红彤彤的小脸,心疼道:“心意姑姑领了,以后不可再这样糟践自己。你们和流筝一样,都是姑姑的小辈,姑姑疼你们都来不及,哪里舍得让你们受苦?”
二人依偎在谢香玉身边一声一个姑姑叫着,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下人来报,方成有事请见谢流筝,谢流筝起身出来,在花厅见方成。
方成请安后说道:“大小姐,冯家那边已经得到消息,想必不日便会有个说法,我们要不要回府等着?”
谢流筝笑着摇了摇团扇,“不必,我们如今可是受人挤兑,在扬州无法立足,只得到乡下避祸的可怜之人,突然回府算怎么回事?”
方成低头称“是”,说起第二件事来。
“小的让人盯着秦广进和陆泽明,二人没有再见过面,倒是……倒是秦绶有点奇怪。”
谢流筝停下团扇,凝眸看向方成。
方成连忙道:“秦绶一直关在房里,从不曾在外走动。不过他原就有伤在身,这段时间衣食无继,更无银钱请医问药,大概伤势还没好,不出门也正常,小的想多了也有可能。”
谢流筝不动声色勉励方成几句,打发他出去。自己坐在椅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正常人伤势再重,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不可能关在房间里几个月连面都不露。
莫非秦绶伤势加重,甚至已经死了?
谢流筝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秦广进将秦绶当成心肝宝贝,秦绶伤势加重,秦广进不可能无动于衷。
方成刚走到门口,又被下人叫了回来,说是谢流筝有话要吩咐他。连忙转身回到花厅。
“你让人想办法进去秦绶的房里看看,当心些,不要露出马脚。”谢流筝心里生起莫名不安,沉声吩咐完方成,愣愣出了会儿神。
方成等了片刻,见她没有别的吩咐,慢慢退到门口,没想到谢流筝如同被醒惊般,突然再次开口,“盯死秦广进,绝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
“是!”方成不敢揣测谢流筝的心思,郑重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