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脸尼姑态度坚决,她已经视林月为愚痴之徒,对她说话就再也不客气。
麻脸尼姑觉得再和林月待下去,一定会被她身上自带的愚痴玷污了灵魂,我是尼姑,你是俗人,我和你不玩拔河游戏。麻脸尼姑不再理会林月,丢下手里的笤帚就离开了小院。
麻脸尼姑走了,林月站在小院里,瞪眼看着那几只鹅,这不正是拔鹅毛的好机会吗?
林月心虚的看看院外,正是僧尼们诵经的时间,尼姑庵里几乎没有闲着的人。
林月不再犹豫,三两步走到一只大白鹅面前,伸出魔爪就去扯大白鹅翅膀上的鹅毛,大白鹅被吓了一跳,见来者不善,伸着长长的脖子,低头就向林月的大腿上狠狠一啄!
天呀!林月的大腿像被蜜蜂蛰了一下,痛得钻心,没待林月喊出声来,另外几只大鹅冲上来,有的啄住了林月的衣服,有的啄住了林月的手臂,一只大花鹅既然啄住了林月的屁股,拧着她屁股上的肉就转着圈的啄,林月又痛又怕,拔根鹅毛而已,居然会被大鹅虐啄,林月意识到根本无法与大鹅们干仗,只能落荒而逃。
林月冲出饲养家禽家畜的小院,大鹅们扇动着翅膀,不依不饶追出小院。林月一双小脚,哪里跑得过又跑又飞的大鹅,林月在前面跑,大鹅在后面追,林月吓得一边跑一边尖叫,麻脸尼姑惊愕的看着大鹅追咬林月的场景,并不出面解救,只是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正在危难时刻,一个手拿竹竿的居士从尼姑庵厨房里冲出来,挥舞着竹竿将大鹅们拦住了,弱鸡一样的林月,这才颠着一双小脚,狼狈不堪的拼命跑回了甘露方丈的正堂。
唉!要是有根辣条就好了,吃根辣条就能压压惊。林月喘着气,在正堂坐了好一会儿,仍然惊魂不定,再看看自己的胳臂大腿肚皮,摸摸屁股,身上哪儿哪儿都痛,被鹅啄过的地方出现一团团的乌青,太虐心了,堂堂两世人,居然被鹅追得乱跑,这事如果被其他人知道,还不被笑掉大牙?
林月不知道,农村的土狗公鸡大鹅,自古都是农村的三大恶霸,前世林月没被大鹅啄过,今生拔个鹅毛而已,没把鹅拔得遍体鳞伤,反而将自己拔得伤痕累累,猛然想起麻脸尼姑说的话,所有恶念最后害的都是你自己,有此恶念,断断不可!罪过!罪过!
林月不禁自嘲,报应!报应!
林月再也不敢打尼姑庵那些放生鹅的主意,听说鹅是记仇的,它们再看见林月图谋不轨,肯定还会追着她咬。
不能拔尼姑庵大鹅的毛,要找到足够多的鹅毛并不是难事。
林月叫来袁秀英,要袁秀英找康巴子买鹅毛,为什么找康巴子,因为袁秀英是当过尼姑的,骨子里也是阿弥陀佛之类的东西,让她去拔鹅毛肯定不行,找康巴子就没问题,康巴子是贫苦农民,以前又是乞丐,他知道哪里有鹅,有鹅的地方必定有鹅毛,即或买不到,见到大鹅直接下手拔就可以了。
林月打不过大鹅,难道康巴子也会被大鹅啄?
很快,袁秀英就给林月拿来一大包鹅毛,全是大鹅翅膀上最坚硬最长的那部分。林月有了足够的鹅毛,就做了一大堆鹅毛笔。
现在有了鹅毛笔,字写起来就顺手多了。
林月就在纸上写了蒋凌菲、林月几个字,林月看着纸上的两个名字发呆,蒋凌菲是怎么成为林月的?林月在这个世界经历过什么?看见过什么?听见过什么?做过什么事?结局怎样?世界上到底有不有穿越的事实?林月是否能再穿越回到前世成为蒋凌菲....?
问题多如牛毛,但这些问题都归结为,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哪怕风云变幻沧海桑田,朝代更迭世纪更替,人类对这个问题都始终无法得出结论。林月与所有人一样,不能因为自己的穿越而解答这个问题,相反,她的穿越对问题的诠释更加迷茫。
林月抬头,猛然发现白桦树上那只笑意盈盈的眼睛正在看着她,透过那只微笑的眼睛,林月仿佛行走于自己的心灵之壁,打开记忆的闸门,曾经收藏的那些遗失的梦,现在都演绎成一段段凄美的故事,那是生命的微笑和思念,那是心灵的静谧和安祥,也是对人生暖暖的眷恋。
林月看着白桦树上那只眼睛,痴痴的想着,离开这个人世以后,自己就会在人间消失,那些她看见过的,听见过的,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将随着自己的离去灰飞烟灭,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的存在?除了那些库房的遗物,还有什么?对,还有文字,文字能保存语言,传递思想,文字能让以后的人们知晓林月在这个时代看见过的,听见过的,经历过的所有事情,如果没有文字只有遗物,很多事只能靠回来的人自己去猜,猜出来的东西必定五花八门。
良久,林月决定将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经历写成一本书,这本书的名字就是大家看到的这个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