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怜挽着家婆的胳膊,迈进那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的医馆中。
“大夫,可还记得我?”
她向那抓药的大夫轻声问候。
大夫身上穿着黑色长袖衣衫,头戴黑色圆帽,闻声定眼一瞧,让其大为惊恐,宛如做梦一般。
“大夫,为何露出这般表情?”
陈怜不解,哭笑不得,那表情就像,见到鬼!
“徒弟,你来此抓药。”那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吼道。
那声音堪比徐鹤生气时那般。
“二位请随我来。”
婆媳俩对视一眼,跟着他来到一隔间,隔间摆着茶几与书籍。
三人围坐一块,大夫倒入两杯清香热茶,递到二人面前。
“你身体如何?”
林翠思索片刻,缓缓开口,“如今已不会咳血,气色尚佳,身子不再虚浮。”
大夫露出惊异,因上次上门脉诊之时,已是缓死之脉,不可能还有如此精气神态才对。
“我再与你诊脉一次,不用收钱。”
林翠把那葱白干瘦的手腕放于桌前,大夫闭眼三指按于脉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陈怜的心也提了起来,若是身体好转,那灵水便就是救死扶伤的绝世良药!
大夫睁大双眼,“你的身子愈发好转,恭贺,恭贺!”
婆媳俩闻言一喜,心底乐开了花。
“待我开几副中药调理即可,注意保暖,不可染上风寒。”
“大夫可否瞧我这儿媳身体可生养娇娃?”
他手摸胡须,炯炯有神的眼睛仔细打量一番。
“姑娘身子瘦弱,不宜生孩产子,多食些饭菜,顺便帮你把脉察看。”
陈怜一愣,没想到轮到自己把脉了。
她将白藕手臂伸到大夫面前。
“嗯,你的胃不太好,多食些山药,菠菜,猴头菇...不可吃太少或太饱。”
“小女谨记大夫叮嘱。”
以前每日吃一顿饿一顿,久而久之,这胃便落了病。
如今只是时而疼痛,但喝了灵水之后,疼痛次数愈发少了起来。
大夫起身走到大药柜旁,打开数个抽屉,手拿药盅,捶打成粉,包入油皮纸中。
“此药一日一服,莫要受寒。”
林翠轻点下巴,拿过三包药,陈怜拿着两百文,递到大夫手里,挥手道别。
如今,身上剩余五百文钱,那十五文欠款,要在年前还清,如一天攒五百文,攒够十五两没有任何问题。
陈怜精打细算完,暗松一口气。
“阿娘,下午得去与相公卖茶。”
林翠点头,“回去吃完饭,小睡一会儿,再前去菜市场可好?”
“知道了阿娘。”
“那黑色布匹可以做两件衣裳,和数条布帕,那便交于我织缝就好。”
“好。”
陈怜也没多余时间织纺衣服,如今有阿娘帮忙,自然分担一部分压力。
婆媳俩挽着胳膊一路闲聊。
林翠见一蜡黄男子,一张方形国字脸,带着一丝威严与憨厚,身穿素衣灰布。
“峰哥,你去何处?”
峰哥笑了笑,“去阳春楼镇上做工。”
陈怜面带疑惑,这人在村中从未见过,不知是哪户人家。
“娘,此人是村中之人?”
“他是二娇娘相公,名叫林峰,平日待在酒楼做些吃食,晚上才回屋。”
陈怜恍然,晚上她早已回到家中,怪不得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