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轻咬下唇,转身望向后面那眼眶红肿的陈怜。
“可...可你很讨厌我不是吗?”
如今陈老二离世,刘氏锒铛入狱,又与刘家不相往来,方才明白陈怜的孤苦无依,而自己也成为了这般模样。
“哎,过去了便让它过去吧,你我已没有争吵不休的必要。”
陈晓红了眼,依旧强忍落下的泪水,微微点头,与牧文州找了个桌子拘谨地坐了下来。
吃饭时,陈怜坐在陈晓身旁,两人沉闷的吃着,其余人时不时说两句话。
牧文州的余光时不时瞄向陈怜,夹起一筷子菜,想放入陈怜碗中,她反应过来,将碗快速移开。
“不必给我夹菜,多谢。”
牧文州的手僵了一会儿,随即把菜夹给陈晓。
这一幕被陈晓看在眼中,心底尽是苦涩。
昨日将卫生打扫完回到溪尾村,牧文州却对自己冷淡异常,若没有牧业在一旁调和,或许会压抑的她想要逃离。
陈晓并未吃他夹的菜,随即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她站起身走出院子,望向那蓝天白云,希望可以舒缓身心。
“那么快吃饱了?不合胃口?”
陈晓转头望去,视线落在那疤痕的脸上。
他憨厚笑笑,“俺有块饼,给你吃。”
陈晓望着那块香喷喷的葱花饼,迟疑片刻后,伸手接过吃了起来。
“谢谢。”
身后,牧文州暗暗握拳,指尖泛白。
【我的菜她不吃,竟然吃别人的饼,真是岂有此理!】
“娘子,我们回家了。”牧文州走在两人中间,牵住陈晓冰凉的手,仿佛在宣示主权一般。
“嗯,好。”
“再见。”赵冬憨厚笑笑,挥手告别。
陈晓回眸掀起一抹笑意。
“走了,以后不要理这般粗鄙之人,你瞧那条瘢痕看的泛恶心。”
陈晓沉默片刻,“知道了相公,以后不会了。”
牧文州面色稍缓,与她向溪尾村走去。
酒足饭饱,宴席逐渐散去,留下杂乱的现场收拾。
一家四口忙碌的收尾。
“我们来帮忙吧。”
陈怜闻声望去,赵丫与杜丁香从门口进来,帮忙用抹布擦桌。
“谢谢你们。”
“嫂子无需言谢。”杜丁香将桌上的菜,扫下烂木桶。
很快,桌子便被二人擦干净。
“俺与徐鹤来搬桌子。”
这些大木桌乃是村里人凑过来的,每逢有人办宴席都会如此。
赵冬与徐鹤搬起桌子,走出屋外,院子瞬间空旷不少。
随即,五个人坐在一块洗碗,聊着村里的趣事与家常。
“听闻青青要读书,是真是假?”赵丫道。
徐青青看向陈怜,“家里穷,不读也可。”
昨日凑钱办丧时,她站在一旁看在眼里,如今不只是欠大舅的,还有小溪村的。
“读,钱慢慢还便是。”
徐青青愣怔许久,“嫂嫂。”
“妹妹乖。”陈怜勾起微笑,这是几日来第一次笑。
“嫂嫂要笑起来才好看。”
那清脆稚嫩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好。”
三人莞尔一笑,继续埋头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