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098年4月3日0:30A.M
天气:阴
地点:卡兹戴尔城这次黑色庆典的丐版程度杜卡雷实在不想过多赘述细节,除了杜卡雷自己叫的乖徒儿一展歌喉,也就只有王庭的仪仗队跟得上预期。
当从死魂灵口中得知众魂掉线的时候,杜卡雷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让特雷西斯表演天光破云,保住了最有氛围感的阴云弥散之景。
巡游是最让人失望的,参与的只有鲜血,枯朽,丧钟三大王庭,卡兹戴尔城还非常小,总共就走了半个钟头。
以至于杜卡雷极力唾弃的一六二八苦难之路都显的和蔼可亲。
作为庆典灵魂的“众魂奇妙夜”被踢出队伍,“卡兹戴尔豪华夜宴”在下一刻补位。
崭新的钢铁味道还未散去,大街就摆了一条龙式的餐桌,长度直抵城市行道总长度,两边和中心各摆一条,将道路分割成两行。
杜卡雷不仅要在五分钟里手搓全部桌椅和餐具,掌勺的还是他!
三十个大锅又遮住了刚刚冒出头的星空,三十日凌空,风云变幻,锅碗瓢盆,仿佛都失去了方向。
卡兹戴尔城应该改名百灶,或者叫食日。
杜卡雷上完菜,一度精神衰弱,但他不能休息,卡兹戴尔的城市生态系统还在等待他去构建。
哪里是国营便利店,公园等公共设施;仅有的几座工厂要如何分配产品的产出量;黍种的田要先催熟粮食作物还是经济作物,如果催熟,又要选择哪一种具体的植株……
杜卡雷一边书写计划书,一边向萨克雷询问:“特蕾西娅选出警备队人员了吗?”
“已经送去城防军营区训练,现在正随城防军参观营地,并且全部迷路了。”萨克雷嘴角直抽,但仍然坚持严肃回答。
“特蕾西娅怎么带的,快去领啊!”杜卡雷皱起浅眉。
“因为特蕾西娅陛下也迷路了,且起因是陛下玩坏了自动门,并欺骗士兵是墙壁,我们都不好意思揭穿。”萨克雷为了憋笑已经把脸扭成了一坨。
“这憨包!”杜卡雷大动肝火,恶狠狠地怒了一下。
杜卡雷怒了一下,随后继续问道:“特雷西斯呢?学校和医院的工作人员找齐了吗?”
“已经找齐了,卡兹戴尔城内的教书匠和王庭的弱小人员充足,他们都愿意为提卡兹服务!”(震声)
末了,萨克雷又补了一句:“毕竟这座城太小了。”
“我倒希望她能再小一点!”
杜卡雷大声呼吸,合上计划书:“把它送到死魂灵阁下那里。”
萨克雷接过计划书,化作血水消失不见。
杜卡雷靠在办公椅上,窗外的灯光照着他惨白的脸庞,使血魔腥红的眸子罩上湿润的光亮。
等到凌晨六点钟庆典结束,军队就会出发赶赴银石崖前线,所以杜卡雷想再小睡一会儿。
砰!
杜卡雷睁开眼睛,瞳孔中倒映出另外一个自己。
是杜卡雷(正史),杜卡雷对另一个自己的突然造访已经习惯,实际上,从7天前开始,杜卡雷(正史)每天都会来找他,聊的也无非是那几句老生常谈。
杜卡雷招呼着杜卡雷(正史),他先泡杯茶,但与上几次不同,杜卡雷(正史)并没有等待半分,在第一时间就发表质问,他的心灵完全显露在外,不再掩饰。
“你难道就甘愿与异族共同生活吗?这里原本是提卡兹自己的家园!”
“我想我已经阐明过多次了,孩子,你的手段过于极端,我们完全可以用其它策略……”
“我不理解!”杜卡雷(正史)打断了他已听过数次的劝告,“提卡兹什么都没做,就被异族欺侮万年之久,而现在,我们却要放下这些苦难,弃它们于不顾!”
杜卡雷继续柔声劝解:“我明白,我理解这些苦难,但是……”
“你什么都不明白!!!”杜卡雷(正史)厉声喝止,他绷起身躯,就像发怒的云兽。
“我已经了解了你们的历史,它们怎有资格称其为苦难?你们甚至有时间去开那些奢华的宴会,就像现在,你居然会,咳咳咳——
你们难道听不到吗?众魂的哭泣!”
“够了!我不可能让卡兹戴尔与整个泰拉为敌,这没有任何益处,萨卡兹已经没有余力……”
“你有!你们都有这个能力!”
血魔大君艰难地嘶吼着,就像老掉牙的,融化的破风箱。
“你能轻易操控天灾,你能用源石凭空创造物体,即使是莱塔尼亚的疯王,也不见得有这样的伟力!你们,你们都一样,咳咳咳——
所以为什么?为什么!?卡兹戴尔几乎就在眼前,为什么不去抓住她!?”
血魔大君说到最后,语气近乎是在祈求,祈求杜卡雷的悲怜,但杜卡雷却感受到不同寻常的冰冷。
“你有的选,你一直都有能力去选择……”
血魔大君发出低迷的吟语,他从进入房间开始就在死命压榨自己的生命乃至于灵魂,现在已经站立不稳了。
“孩子,你着相了。”杜卡雷神色同样变得冷峻。
一杆血矛,凝聚了名为“杜卡雷”的生灵一生的血矛刺向杜卡雷,这一击,足以蒸发五座移动城市。
但事实证明,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血矛在路途上就被鲜血的君主拆解,等砸在护盾上时,只余下一枚血滴。
血滴穿过屏障,刺入杜卡雷的胸口,但血滴同样失去了所有动力,静静地沉睡在杜卡雷的血脉当中,晶莹剔透,血的泪花。
杜卡雷轻咦一声,好奇地问道:“提卡兹之血?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没有人回应,名为“杜卡雷”的生灵早已消散于这片大地,即使是深渊与众魂,也不会留下他的足迹。
与此同时……
萨卡兹们还未熟悉自己的新家,就在家门吃上了晚饭,顺带着培养邻里关系。
同样参与进饭局的王庭战士们,也在闲聊中发生了观念的转变。
“克里哥,我想加入王庭军。”
“勺子,你真的确定吗?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可是数百年来最残酷的战场。”
过去厌恶勺子的血魔亲王,过去恐惧血魔亲王的勺子,此刻两人坐在一起,毫无芥蒂。
“我没有老婆,也没有孩子,平时也没什么目标,但我现在看着你们走,就不舒服,我不想在城里待着了,我想跟着你们。”
克里望着勺子迷茫又坚定的脸庞,听着勺子朴素的理由,心中升起没来由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