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子俯低身体,在莫非云耳边悄声道:“师弟,你进入黄字堂以后帮师兄盯着点,平日里如果有其他男性教习也好,弟子也罢,只要对天琪子有意的,你私下告诉我,师兄自然有你好处。”说罢,悄悄在莫非云手里塞入一物。
接着道:“这可是培元丹,一颗能顶百日苦修,最适合你。只要你帮师兄把事情办好了,以后灵丹、灵符,包在师兄身上。”
莫非云虚握天玄子塞过来的培元丹,道:“为师兄办事肝脑涂地,义不容辞,这丹药师兄还是收回。”
天玄子脸色一沉,正色道:“怎么?看不起师兄是不?给你的你就收下。师兄在师尊身边,各种资源多得是,只要你记住师兄的话,少不了你的好处。”
莫非云见此,正要虚情假意的感谢一番。突然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传来:“何人在门外喧哗?”
天玄子闻听此言,微一抱拳道:“天琪子教习,天玄子奉师命带新来的师叔入黄字堂学习。”
天琪子的声音传来:“既如此,师叔进来,你且自去复命吧。”
天玄子一愣,道:“教习不面见详谈吗?”
天琪子道:“这么简单的事,何必详谈?师叔进来,你且去吧。”
莫非云看向天玄子,见他面色悲伤,不知如何安慰,加上心中对天玄子的虚伪甚是鄙夷,只得朝天玄子拱拱手,转身推门而入。
待莫非云进入其中,屋门自闭。天玄子在门外呆了半晌,无奈面带恨意,转身离去。
莫非云进入竹屋,四下打量,只见屋内甚是洁净,一张竹床,上有一个蒲团;床边一张梳妆台,铜镜烛台,若干胭脂水粉;窗边一张方桌,桌上一套茶具,茶盘边一个玉质香炉正袅袅飘烟,空气中散发着好闻的香气,吸上一口便觉得头脑清明,沁人心脾。桌边一女子正倚窗而坐,身着翠绿长裙,一头乌发散披肩头,右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微微出神,露出的小半张脸精致美丽。
莫非云年纪尚幼,心无他念,抱拳行礼道:“弟子莫非云,见过天琪子教习。”
天琪子仿若未闻,仍旧呆呆的望向窗外。莫非云礼不敢散,依旧抱拳躬身,静待天琪子出声。
时间仿佛静止,二人就这样保持姿势一动不动。除了隐约可闻的流水声,屋内竟出奇的安静。不知何时,滴答的雨打竹叶声响起,先是断断续续,很快便连成一线,密密麻麻的雨珠敲打着竹叶,更落在竹屋的屋顶,宛若炒豆子一般爆响起来。
直至雨滴打在天琪子的脸上,那泛起的凉意令天琪子身躯微震,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天琪子一挥手,将窗户关闭,再一挥手,一道黄纸飞过,梳妆台上的蜡烛顿时亮了起来。整个竹屋笼罩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
天琪子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紧接着掏出手帕轻拭脸上的雨水,一边自顾自的道:“好好的天气怎么突然就下起雨呢?难道有人在祭雨符?”话未说完,突然看见莫非云,不由惊呼:“哎呀,你是谁?”
莫非云抱拳躬身良久,正觉腰背僵硬,苦不堪言,突闻天琪子似见鬼一般的叫声,心中不由苦笑,这道门中人一个比一个古怪,自己叫我进来,却把我晾在一边置之不理,连礼都不回,这会还问我是谁。
虽然心中一阵不爽,但莫非云仍然恭敬应道:“弟子莫非云,见过天琪子教习。”
天琪子这才如梦初醒,拍头道:“啊,是师叔,真该死.....”
话未说完便急忙跳到莫非云身边,将莫非云扶起,道:“师叔快快请起,弟子罪该万死,弟子一时出神,令师叔等待许久,师叔以后直接叫我天琪子便可,天琪子才是弟子,师叔千万不可再自称弟子,这简直大逆不道。”
不待莫非云回话,天琪子牵着莫非云的小臂道:“来,师叔请坐。”说罢,像牵孩子一般将莫非云带到竹椅上,待莫非云坐下,双手更是在莫非云肩上拍了拍。
莫非云啼笑皆非,这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毫无礼数。
天琪子坐到莫非云对面,一边手脚麻利的整理茶具,点火烧水,一边口中道:“师叔莫怪。弟子天性古灵精怪,思维天马行空,常常人在屋中坐,神游天外天。有时讲课讲到一半,突然灵感一来,思绪便飘到九霄云外,浑不知身处何处。担任教习大半年,弟子们都已习惯了。”
天琪子摆好茶具,提壶用沸水将茶具烫洗一遍,再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盒,从盒中舀出茶叶,放入茶壶,倒入沸水,盖上盖子,才接着说道:“方才师叔到来,恰好弟子在思索一个问题的关键所在,随着您和天玄子嘤嘤嗡嗡的说话声传来,弟子心神被扰乱,这才随口让师叔进来,让天玄子回去。紧接着弟子便再次神游天外,直至被雨水惊醒。乃至完全忘却师叔存在,师叔大人大量,千万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