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伙聚到一起商量了番,除了乔大夫祖孙俩外,每家每户至少出一人,两两结对子,轮流拿着柴刀在前头开路,其他人护着老幼妇孺走在中间。
等日头爬上山坡,众人终于背上背架子,排成两列长队,跟在前头开路的人后方,缓缓上山。
林家人这边林小月拿着砍骨刀,背着林老爹走在最前头;小四小五人小,家人不放心让她们走山路,两小萝卜头就分别坐在苗氏和林招弟的背架子上;林大花身子骨还虚着,就负责背好装着1岁多的小麦子的竹篓,慢悠悠和负责牵着骡子缰绳的小草并排缀在后方。
不得不说,关键时候,有骡子和牛,比起纯靠人力的其他几家人,驮着家当的重任还是交由畜力,果然还是比消耗人力要轻省得多。
其他几家人除了背架子上驮着病患的,能带上的或背或扛,甚至就连头顶大铁锅的招都使出来了,就为了能多带那么一两件,实在舍不得丢的。
如此一来,每个人身上的负担肯定不小,想走快些也不可能。
但最难的还是后来带着被抢粮的难民打破头的父亲,来求医的十三|四岁的女孩小桥。
一个还没张开的小姑娘,不仅要背着昏迷中的乔老爹,前头脖子上还挂着一袋子不小的粮袋、水囊。这还是春杏实在看这父女俩可怜,把他们为数不多的衣服锅碗,都收到牛背上驮着的两个大筐里,否则小姑娘的压力还会更重。
但即便小姑娘因使了大力面色胀红,双脚微颤,可仍然没有丢下昏迷中的父亲的想法,也算是个顶顶孝顺的人了。
一行人停停走走,哼哧带喘,出溜带滑,坎坎坷坷地等走了五六个时辰,一个个被崎岖不平的山路颠簸得气喘吁吁,直到实在是累得走不动道,才找了处稍微平整点的地方,停下歇息片刻喘口气。
从日出到日头偏西,好不容易得了休息,男人们都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使劲的喘,妇孺们却突然支棱起来,两眼冒光的拖着疲惫的身子,手脚并用扑向不远处,密林里长势喜人,只是暴晒过度,有点蔫了吧唧的蕨菜。
天啊,她们看到啥,看到了啥。
山里真的到处是都是宝。
外头别说野菜了,就连草根和路旁的树皮都给难民们扒光了,干净的程度,堪称掘地三尺。
没想到,人人不敢进的大山里,这才头天的工夫。虽然一个个累的不成样,也狼狈不堪,甚至腿脚都迈不开,杵着拐,互相拖拽着前进,愣是不敢停下来歇气。
就连正午,也只是拿出一早多做的吃食边走边啃,怕的就是一停下来就站不起来,腿脚不听使唤。
可不成想,竟然能让众人有如此丰厚的收获,不禁令人喜极而泣。
这时候,众人哪还记得对山林里的一猪二熊三老虎带来的威胁,满心满眼都是几簇还没彻底枯萎的野菜。
不仅如此,众人还在一些大树下发现不少烂掉的蘑菇,其中,不乏掺杂着几朵长势正好的红艳艳蘑菇,但众人没敢采,只因为这是毒蘑菇,再饿也不能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