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乱局,大源王朝内外皆动荡不安,各地风云变化,人心惶惶,唯独远在边境某处逃荒路上的林小月一行人,却出奇的悠然自得,完全不受一丝天灾人祸阴影笼罩的影响,在十万大山内肆意游走。
一路上有了九只牲口,一行人不用负重前行,加上有了充沣的粮食和水,就算是逃荒路,对他们一行而言也算走得格外轻松。甚至,说是郊游都难有他们这般惬意。
几人一边走一边嚼着滋滋冒油,大山婶独家秘方制成的烤串,就着水囊里从山匪窝里弄来的酒,一口肉,一口酒,边走边吃,别提多潇洒了。
要不是担心喝多了脚底打飘,走不动道,这些人肯定要敞开了喝。
女眷们不饮酒,水囊里装的全是清冽的井水。还别说,得亏了山匪这口井打得足够深,他们当时还丈量过,足有八十多米深。
好家伙,一般村里的井打个二三十米,最多不过五十米就算顶了天了,再往下每凿探一米,氧气越稀薄,别说呼吸困难,就是那泥沙岩石都难以处理,要凿下去那都是难如登天。
八十多米,他们是真难想像,这些山匪究竟上哪找来如此强大的开凿水井的师父,有如此好的手艺,就是在州郡都有大把的有钱人上门找师父出工,何必要到这深山老林里给山匪打井。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
不过,退一万步说,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留在山寨里太久。
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老农,留在山匪窝别说不自在,就算留下,也不能转行当山匪吧。
别说没那胆,就是有那么一丢丢苗头,田地呢?户藉呢?亲人呢?统统不要了吗?
罢了罢了,就是再意动,也终究得走。更何况他们还得了山匪的财物,真是,白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还多亏有林小月。
连带着林老爹和苗氏也都沾了闺女的光,以前走哪不都是佝偻着腰缩着脖子的窝囊颓废样,如今,一条逃荒路还没走到头,老实巴交的两口子都能昂首挺胸,走路大步流星起来,还不是人家能生,会生。
虽然生的是闺女,但人家闺女比男子还顶事,连山大王都被她治得服服贴贴,就问你服是不服。
“对了,林老爹,你手里拧的是啥?”林保田撸了一口肉串,嘴里塞的鼓鼓的,含糊不清问着,正拿着两把老虎钳拧铁片的林老三,一脑门问号。
他可是瞅了林老爹好半天了,虽说他背靠着背架子,坐在林小月背上,但这一路手上的动作就没见停过,众人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门道来,索性就直接开口问上了。
“这呀,叫、叫扎马钉,我闺女可是说了,这玩意好使着呢。”林老爹一秒开启闺女吹模式,“我闺女说了,下回万一再遇上个大型动物,或是山匪啥的,往地上这么一撒,保管那些个不开眼的东西踩上去,准给他们痛得哭爹喊娘,嗷嗷直叫。”
“这么厉害,林老爹,快你快给我瞧瞧,这个叫扎马钉的东西啥弄的。”
“哇,好厉害的家伙,小小一枚撒在地上,不经易看,还真不小心给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