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趁着说话的空档给赵头手臂上飞快的扎了几针,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一丝阻滞。
落针后,空出手,从自己随身的挎包里掏啊掏,把口罩、一小支瓷瓶装的酒精、几颗用油纸包装起来,放在小小玉盒里治疗疫症的大蜜丸,逐一摆在桌子上给赵头边看边解说。
口罩,样子一看就知怎么做,只要找到干净的布他们大可从这些犯人里找出几个会手上绣活好的,无需繁复的花样,就简单的裁剪缝合就行;
酒精,这一小支她们自己路上防身消毒备用的,没多的,你要想要,山下庄子里问问,大体还是能均一两坛卖你,但价钱不便宜,因为成本摆在那,这就没必要和赵头细说了;
治疗疫症的大蜜丸,她自己也所剩不多。至于镇上或州府,就算他们想买,怕也是买不到的。如今医馆里的药,要么被官署征用了,要么就是卖断货了,不可能还有剩的,要不然她们也不必顶着烈阳上山采药不是。
面对桌子上摆的每一样物品,赵头心中疯狂呐喊想要想要想要,都是保命的东西,谁不想要。
可人姑娘说也不多了,怎么都不可能把身上带着的卖给他。若防治的草药,她上山这一路还确实采了不少,直接卖他们草药还是可以的。
赵头当即点头如捣蒜,懂懂懂,行行行,只要能卖给他一些保着命,他就得敬着不是。再说,能不能先拿一个两个口罩给他,让他回去好有个照葫芦画瓢的葫芦……
春杏小小的犹豫了一下,咬着唇把拿出来展示的口罩给了赵头,还不收钱。至于草药她是不能送的,但有需要的话他们可以买,反正在她们离开山洞前,他有需要都可以过来寻她便是。
赵头又问酒精……。
春杏一把捞过桌上一小支瓷瓶装的酒精抱在怀里,表示不能送,也不卖,就带着这一支防身呢。他要买,大可以等雨停,跟她们一起下山去庄子里买。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县令也在她们庄子上订购了酒精。
好嘛,曾经的天然呆,也不是百分百呆了。在林小月这段时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呆萌的小兔子也学会赚钱钱啦。
很好很好。
世道就是这样,别当圣母,无论你是否富到流油,都别白给。
这无关善良与否,只因,白来的东西让人觉得廉价,不珍惜,反而还会觉得你给的不够多。
相反,你大大方方的把价值亮出来,对方还得敬着捧着。
就像眼下,赵头不就客客气气地掏了张五十两的银票出来,递给春杏,还说是有劳她帮忙给衙役们把脉,和刚刚给他行针的谢银。
是的,人家赵头也不是傻的,光凭春杏一面之词就信了她会医术的话,还得是春杏刚刚替他摸脉后露了一手,现场给他扎了两针,让他多年前受伤,落下每逢变天左手就隐隐作疼的病灶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手臂上落下的沉疴,他谁都没提过,就连自己的亲娘老子和媳妇都不知道。
面前的小姑娘这脉象一摸,就给摸出来,一手出神入画的针法,片刻工夫就针到痛除,简直不要太神奇。